“母亲,您可别哭坏了身子。”
赵明廷赶紧起来摩挲黄夫人的后背,怕她哭得上不来气。
“我也不知道那是喜儿的长命锁,还以为是给她戴着玩的,就顺手摘下来,后来知道想去赎回来,谁料已经被银匠打成镯子卖人了。”
“你别碰我”,黄夫人推了一把赵明廷,指着骂道:“你把赵梦如撵回家去才是正经,你为她都能干出这样的事情,还有什么不能做的,再留着她就是祸害。”
赵明廷被骂的不敢吱声,却也不想把赵梦如扫地出门,这会子她都不能生育了,也无法再嫁,若失了栖身之所,还能活了么。
“我说话你听到没有”,黄夫人是真急了,又推了一把赵明廷,“如今你也赔给她家百两银钱,她家也够本了,靠着这些钱都够花一辈子的,将她撵回去。”
赵明廷低头不动,黄夫人便指着他骂道:“好!娶了媳妇忘了娘,你不撵,我派人去撵。”
“阿莲,找个可靠的人写一封休书,你带人去,将赵梦如撵回家去,她走前把屋子里在案的所有东西都清点一遍,少一样就让她赔钱。”
赵明廷不听话,可莲婶听话,得了黄夫人的令便带人去慕和的院子拿赵梦如。
“母亲,何必动怒,饶了她这一次吧。”
赵明廷知道这院子里是黄夫人做主,他想留也留不住,只能赶紧求黄夫人开恩。
黄夫人坐下,一点情面也不讲,只看着赵明廷冷冷地说:“你荒唐的在外买风尘女子养外宅,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为了家声,不惜帮她二人脱了贱籍领回家,你娘子也是个容忍的好性儿,如今你越发不知好歹,我真后悔没有一开始就管教你。”
赵明廷深知这次是真惹怒了黄夫人,他是救不下赵梦如了,便瘫坐在地上垂头丧气。
“你还在这里做什么,到祠堂去跪着,没有我的吩咐不许起来,给我向赵家的祖宗赔罪,赵家虽地位低微,可祖上也是显赫过的,出了你这样不知上进的子孙,还有何颜面。”
黄夫人说罢又哭起来,赵明廷不敢再惹她生气,只瑟瑟缩缩地起身往祠堂去跪着了。
再说莲婶领了命令去撵赵梦如出去,可哪里容易呢,突然得了噩耗的赵梦如是死也不肯走。
“你们凭什么撵我?就算我是姨娘,也不能平白无故的休了撵出去。”
莲婶冷脸垂着手,皮笑肉不笑的讥诮说:“撵你自有道理,你挑唆爷们儿干坏事儿,败坏门风,这家里还容得下你?快走吧,别在这耽误工夫,倒不如体面些走了,回家享福去吧,太太说那些钱就当赏你们家的。”
“大少爷呢,我是他的人,他不亲自来,我就不走。”
赵梦如想赵明廷救她,还以为是黄夫人趁赵明廷不在家偷偷撵她走。
“别做梦了,这会子少爷也被太太罚去祠堂反省,哪里顾得上你,快走吧!”
莲婶再一次不耐烦的示意两个媳妇拉她出去。
赵梦如拼尽全身力气往地上坐,就是不肯走。
“我要回了少爷再出去,少爷答应了我再走。”
“少爷早就知道了”,莲婶对这个分不清家里谁说的算的女人有点不耐烦。
“刚才太太吩咐我撵你的时候少爷就在跟前听训,什么都没敢说,你现在赶紧走,休书自会送去你家,走得快些,找个腿脚麻利的媒婆,兴许还能赶在年前说上一户人家,嫁过去换个姓氏,过个好年,在这里白费工夫做什么。”
莲婶一摆手,身后另两个媳妇又上来,将赵梦如架了起来往门外去,莲婶跟在后头,将写好了的休书扔给了赵梦如,门‘哐当’一关,就将人锁在了外头,任凭赵梦如怎么叫门,哭喊也是不理她。
这会子徐慕和还不知道因为什么要把赵梦如休掉,莲婶撵完人就走,也没过来说清楚。
不过莲婶是黄夫人身边人,她做的事情一定得了黄夫人授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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