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芝兰口气像是知道些什么,秦夫人语气犹疑,说:“将来做侯府娘子那才有尊严。”
“母亲,当初为何让徐家大姐姐嫁徽州赵家一个布商,也不肯她落入尤家,这还是您一手操办的,可如今对我,母亲怎么没了盘算,您是真不知道这侯府公子就是个京城的尤长志,还是母亲根本就没为了我盘算。”
她是都知道了,秦夫人被问的一时哑口无言,可又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秦夫人默了默说道:“芝芝,我们为你哥哥考虑是不假,可也盼着你将来富贵无极的,哪有父母不为儿女好。”
芝兰戳破了这层窗户纸,心里没痛快反倒是一片戚然,“只骗骗母亲自己吧,如今我们为了攀附,在人屋檐下低头,以后我们要借侯府的势,怕是就得跪着伺候,我竟没想到,当日在徐家痛骂尤长志不是良人,口口声声说嫁不得的您,竟也有一日将女儿往火坑里推!”
母女俩不欢而散,芝兰又回了慕欢的屋子去照顾她,秦夫人却想着,她也就是现在不痛快,等亲事成了,日后肖家有了烈火烹油一样的福分,她一定感激自己还来不及。
在秦夫人眼里,尤长志算什么,一个捐官的商户,哪能与侯府公子比,若是当初慕和有这样的姻缘,才不会推脱。
她也知道芝兰不愿意在哪,不就是小妾通房多了点,生性风流了些,哪个男人不好色,就算是徐乔夫,年轻时与佟隽如琴瑟和鸣不也纳了个妾,更别提肖家还三个姨娘,一只手数不过来的通房丫头。
女人年轻时那点子期盼最终都会落空,唯有贴身的私房钱、成器的儿子,家中的地位是不变的,她经历了一辈子看得透,所以不叫芝兰年轻时去吃那些苦,芝兰岂能明白她的心思。
汪崇华叫马夫人领回去后便一直哭,好像是她吃了亏一样,边抽噎边说:“她就是瞧上珩哥哥,我们本来在下游钓鱼,珩哥哥看见我就过来说话,仗着自己貌美就使劲打扮…”
“华儿,你跟母亲说实话,是不是俞珩先跟徐慕欢说话的?”
汪崇华止住了哭声,“母亲这话是什么意思?”
如果是徐慕欢要高攀这不怕,马夫人合计这局面怕是要不好,几次三番她都听出来是俞珩去找人姑娘的,这可就难办了。
“珩哥哥怎么会看上一个小官的女儿,还是明州来的,没半点体面!听说她家穷的大姐都嫁作商人妇,靠当票子过活,明州有好人家愿意娶她就不用上京来了,珩哥哥那样金尊玉贵的公子,肯定指甲大点都瞧不上。”
汪崇华依旧想不通,“若是说貌美,京城貌美的女子多了,谁家还没几个。”
“让她做妾,你愿意让她进王府?”
“不许!”汪崇华这会子全然不哭了,嗓门还大了,“她那么狐媚子的模样,又是做茶写字的勾引爷们儿,若生个儿子,岂不是能骑到我头上作威作福。”
看看,这道理崇华这样直率的孩子都明白,马夫人岂能同意她,不过她也让秦夫人去敲打过了,再去倒像是怕了她。
马夫人喝了口热茶,心里有了主意,过些时日等她病好些就让长宁王妃去劝,让徐慕欢明白,就算汪家姑娘不在乎,长宁王府这样尊贵的门楣也不是什么人都敢妄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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