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孤给钱怀瑾点燃了配好的安息香,想到钱夫人刚才被吓得不轻,便过去瞧了瞧她。显然,钱夫人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回过神,她神情恍惚,只小声的抽泣。钱夫人身边的刘妈妈便让云孤也给钱夫人配了一副安神的汤药。
忙完了后,刘妈妈便将云孤带到东侧偏院安置下来了。
安置完所有的事后,夜已深,云孤也过了睡意,她穿着一身白色的中衣,散着齐腰地黑发倚窗而坐。
今晚月色特别皎洁,满院洒满了银光。院中种着一颗颇有年代的海棠树,夜风徐徐,吹进了满屋的海棠香。云孤看着圆月泪如泉涌。
“是谁在哭?”院外传来一声清脆的女声。
她赶紧擦了擦眼泪,反问道:“这么晚了,是谁在外面?”
外面的人说:“我是钱乐乐。”
原来是钱府的小姐!
云孤披上外衣,拿着一盏油灯,打开院门。钱乐乐年纪不大,长着一张喜庆的圆脸,眉目如画,穿着一身嫩绿色的衣裳,更显娇嫩可人。
她圆溜溜的眼睛默默打量云孤一番,然后问道:“你为什么哭?”
云孤有些尴尬,就岔开话题,“这么晚了,你为什么不回房,在这里做什么?”
钱乐乐郁闷地踢着脚,“我想看大哥哥,他生病了,父亲又生了好大的气,不让我见他。大哥哥最疼我了,每次外出都会给我带好吃的,我想他了。你是母亲请回来的大夫吗,你真的能治好我大哥哥的病吗?”钱乐乐目光纯真无邪,一脸期盼的盯着她。
云孤诚恳地说:“我尽力。你大哥哥病的很重,不是简单的汤药就能治好了。”
钱乐乐眼神暗淡下来,神情失望,她喃喃自语,“要是无双姐姐从来都没有来过我们家就好了,那就不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了...”
云孤今天第二次听到无双这么名字,她真的非常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奇女子,能把这么儒雅的公子逼出了疯病。
后半夜的风带着丝丝凉气,云孤哆嗦的搓了搓自己的胳膊,“太晚了,我先送你回你屋吧。等你大哥哥的病好了你再来瞧他吧。”
钱乐乐郁郁不乐地点点头。
“你等我一下。”
云孤转身进屋,穿好外衣,拿上油灯,正准备出门,看见躺在椅子上的麒麟玉佩,想了想,还是拿上了。
一出来便笑着向她说:“久等了,我顺手拿了两块自己做的桂花糖,要吃吗?”
说着就从怀里拿出一块雪白色绣佛铃花的手娟,里面包着两块香甜的桂花糖,糖果晶莹剔透,里面包裹着桂花,看起来十分的可口。
钱乐乐面色转晴,笑着拿了一块放进嘴里,“这个桂花糖不仅样子好看,味道比甜膳斋的还要好。”
听到钱乐乐夸自己,一时高兴就和她聊了起来。云孤举着油灯,两人并排慢慢走着,说说笑笑的,不知不觉就到了。
到了钱乐乐的小院门口,她拉着云孤依依不舍地说:“你人真好,我一直都羡慕别人家有姐姐妹妹可以一起玩,而我只有丫鬟们陪着...我喜欢你,明天再去找你可以吗?”
云孤笑了笑,“可以,快进去吧。”
“嗯。”
钱乐乐点点头,悄咪咪的推开房门猫了进去。看见房间里亮起了灯,云孤便转身离开。
夜晚的钱府一片静谧,云孤独自一人在花园里穿梭,一路上星月引路,蝉鸣为伴,倒也不寂寞。
快到东院时,发现东院里灯火通明,丫鬟婆子们进进出出,神色惶恐。紧接着东院里发出一声凄惨的怪叫,黑黢黢的夜里,这一声惨叫不仅唤起了云孤全身的鸡皮疙瘩,也叫醒了钱府里的所有的人...
守夜的丫鬟婆子们冲进去了,胆小些的站在门口一脸惊恐地看着屋里说不出话。
怕是钱公子发了病!云孤赶紧赶过去,只见钱怀瑾用手生生的扯下了自己的头发,满头满脸的血像个怪物,他双目瞪圆通红,喉咙里不停的发出怪异的声音,手里还紧紧抓着自己的断发。
钱夫人一眼就晕了过去,丫鬟婆子们忙成一团,又要照顾晕过去的夫人,又要控制住少爷,还不能伤着他。
钱老爷悲从心来,老泪纵横,他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我不就绝后了!想到这里不免又是一顿哭天喊地的哀嚎。
云孤被钱老爷哀嚎的头都大了,“本想找到附近的同门师叔后再给钱公子医治,看现在的情形,公子病的比我想的还要严重,在不医治怕是要连累性命,只能让我冒险一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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