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贼窝里逃了出来,已是大半夜。
刚一跨出门,楚辞的面前便出现了一抹白衣身影。
“白辞!”楚辞喜出望外地望着他,可眼前的男人却一改往日那副不温不火地模样,摆出一张臭脸凝视着她。
楚辞下了台阶,笑道,“你来这儿干什么?”
“来救你……”白辞转过身去,背对着她,“不过现在看来,倒是我多此一举了,你倒没我想得那么弱不禁风。”
眼前人虽不愿以真面目示人,但楚辞却觉得,白辞是自己来到这个地方后,唯一心有所托的地方。
“走。”楚辞想也没想,便抓住了他的手腕往前走,“姐们大难不死,请你喝酒去!”
二人进了一家酒楼,大堂里还有歌舞表演,不过楚辞倒没啥兴趣,便拉着白辞在一处挨着窗边的位置落座。
小厮躺了一壶酒,又拿来了两碟小食。
楚辞正准备倒酒,却被白辞拦下了。他从腰带里拿出银子丢在了桌上,抓起桌上两壶酒便带着楚辞离开。
“去哪儿?”楚辞问。
“去一个好地方。”
这一路狂奔,夜风吹地眼睛生疼,楚辞索性便眯起了眼,二人手拉着手在夜空下的京甬道狂奔。跑了许久,才到了一处钟楼的脚下。
楚辞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望着眼前这个约莫着十来层的钟楼,皱起眉来问他,“不会还要爬上去吧?”
白辞见她累得气喘吁吁地模样,眸中划过一丝宠溺的笑意,继而将她手臂往前一拉,楚辞整个人便朝他扑来,白辞顺势屈膝,将她扛在了肩上,一口气将她扛上了十楼。
钟楼结构不算复杂,四面是鼓楼,层数都不高,将钟楼四面环绕。因早晨鸣钟、晚上击鼓,因而有晨钟暮鼓一说。
顺着钟楼看去,恰巧能将大成夜色,尽收眼底。
明月与每家每户高挂的灯笼相辉映,整个京城灯火阑珊,因人流渐少,而徒增了一丝难得的寂静。仔细一听,似乎还能听见远处树枝上的鸟鸣。
白辞将酒往地上一放,一屁股便坐在了地上,双手撑在身后,面具下的双眼看向了夜空。
夜空星火倒映在了他的眸中,不知为何,楚辞竟觉得他这双眼与太子殿下生得如出一辙,均带了些不问人间烟火的清冷。
“那是天狼座。”楚辞指着天边一颗星,对身旁的白辞道。
“你对这个还有研究呢?”白辞有些诧异。
“在‘二十八星宿’里,天狼星属于井宿,位于它里面的天狼星官,而这个星官里只有它一颗星,因此它是一颗孤星,也是煞星。”
“哦?”白辞倒对此有些了解,“宫里观天象的司星监大人曾说,天狼星异动,则天下大乱。”
“但我觉得,天狼星就像是而今天下所有的独行者。”楚辞喝了一口酒,继续说,“他们逆天改命,每走一步,如履薄冰。却始终坚持到底,为成就大业舍身取义……”
白辞没说话,而是安静地看着她的侧脸。
察觉到她的目光后,楚辞微微偏过头来,与他的目光交汇之际,忽然笑了。
“在我们那个世界,就有许多这样的人。他们和天狼星一样,不被大家看好……”楚辞眸中似有泪花闪烁,她接着说,“而时代正因他们的牺牲,才有了改革,有了而今的光明大道。”
“我也想当一颗天狼星,做改变百姓命运的先锋。”
白辞安静地听着,没有说话。
眼前的楚辞目光炙热如火,她已然不是被儿女情长困于脚下的小女子,而是将家国情怀展于胸怀的大家女子。
月光照在了她的身上,仿佛镀上了一层光辉,这一刻,楚辞整个人都在闪闪发光。
“你一个女子,如何有此作为?”白辞问。“你没有武功傍身,恐怕跨出一步,就已经粉身碎骨了。”
“为济世安民而牺牲,在所不辞。”楚辞道。
很快,一壶酒就见了底。楚辞喝得烂醉,直接倒在白辞身上睡熟了过去。
望着她熟睡的脸庞,白辞忽然伸手,摸了摸她的脸,眸中划过一丝宠溺的笑容,语气温柔地说,“我找到你了。”
白辞将烂醉的楚辞扛在肩上,往太子府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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