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素乐颠颠的带着今日所得的银子回了家。
只是刚刚进门,就听得一声低沉的喊声:“你去了哪里?”
薛素心里咯噔一下,回过头,却是一个俊朗的男子。
那男子约莫三十多,一张脸棱角分明,眼窝却有些深陷,看上去有些疲累,身子躲在一袭剪裁得体的紫衣下,却是说不出的清傲。
兼之他气息内敛,颇有一种侠客的风范——自家的小破院里头,什么时候来了一个中年帅大叔!
“我说的话你又没听?让你好好在家待着,日日都溜出去。”那大叔又出声道。
薛素这才回过神,只觉得声音有些熟悉,而且,这低威压......
“爹爹?!”薛素试探的问了一句。
“哼,我让你别出去,你却又不听话,看来是要找人好好管教你。”大叔并没有否定。
薛素有些无语,自己胡子拉碴,又整日醉酒的爹爹,还是个帅大叔!真是想不到。
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啊!只是爹爹的这番气质......难不成还有什么秘密?
“没,爹爹......素素不是有心的......”薛素心里这样思考,嘴上却说道。
“你还有什么不敢的?女孩子家家,成何体统!”薛又戈握了握拳,忽然又松开:“你娘若是知道......”
“我娘?我娘是谁?”薛素有些疑虑,穿越来这些日子,自从知晓自己没有娘之后,便再没有自己娘的第二条消息,这会儿薛又戈自动提起,倒是让薛素疑惑了。
薛又戈的眼神暗了暗,“你娘......”
两个字,如千斤重,从薛又戈的嘴里漏出来,下剩的,却如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怎么也说不出。
薛又戈用低不可闻的声音叹了一口气,看着小破院里的那两株玫瑰。
这玫瑰已经被薛素蹂躏过,被用来做青团的馅料。只是如今四月春风,只一夜间,便又开了几朵。薛又戈抬起手,拂过玫瑰花的花瓣,半晌不语。
薛素这才注意到,薛又戈的手指,那样修长而骨节分明,白皙而细腻光滑,甚至比自己的手都来的好看。这样的双手,绝不是普通的书生会有的。
平日里这只手几乎都是脏兮兮的,握着酒瓶不撒手,根本想不到,这双手如此好看。
自己的这个爹,到底是何人?
“爹,我先回房了。”薛又戈似乎已经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紧锁的眉头里有着一股说不出的哀伤,薛素觉得沉闷,便出声说道。
薛又戈也不看她,只是用手细细的抚摸那一朵粉色的玫瑰。
汴州城因为有语戏园的名声,所以各种花朵遍地都是,甚至在路边的某个角落,都能见到一两株开的极艳丽的花朵,或是玫瑰,或是月季,或是美人蕉。
薛素家的小破屋前有两株玫瑰的确不是什么稀罕事。薛素转头,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只是才走了几步,就听得身后的薛又戈低语:“她......就如这玫瑰一般,极美......”
薛素听得此话,转头看去,却只见那朵开的极艳极粉嫩的玫瑰,穆然凋谢,花瓣从薛又戈的指缝间落下,飘飘然,零落成泥。
……
第二日晨起,薛素早早的起来,精心的准备了一道美食,一道治愈人心的美食。
昨日隐约提及薛素的娘亲,却勾起了薛又戈的感伤,昨晚薛又戈又是醉得一塌糊涂才回来的。
薛素微微叹气,自己爹娘看来是有许多故事啊。
自己这个便宜女儿,到底还是对自家情况不甚了解的。
……
薛素只准备了三个红苕,一小罐子糖。是的,今日要做的,是拔丝红苕。
红薯即为红苕,也叫做地瓜。红苕清甜,口感绵软,用来做拔丝菜是再好不过了。而这道菜又是极为简便易学的,甜甜软软的口感,老少皆宜。
然而薛素毕竟不是普通的厨子。这道拔丝红薯,自然也要好好做。薛素将红薯去皮,洗净,拿了一把小刀,就在这三个不大不小的红薯雕刻起来。
只见薛素的手快的令人应接不暇,三两下,一个花朵状的东西便呈现出来。薛素满意的看看手里的作品,笑着将剩下的红薯切成小条,也和那三朵花放在一起。
然后生火,往锅里到了些油,将三朵花放入油里炸。不一会儿,红苕就变得有些发红,薛素见状,小心翼翼的把东西捞出来,摆在盘子里。那三朵花被炸熟,已经变得软绵绵,比方才更加像盛开的花朵。
那一层层,一片片的花朵,俨然便是三朵玫瑰。薛素又把剩下的红薯条也放入锅内,如法炮制。
炸好红薯,便是熬制糖稀。
大锅子刷干净,放入小半瓢水,煮开,放入五大勺的糖,小火熬制。看着锅内的糖稀慢慢融化,薛素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噔噔噔”的跑到外头,再一次蹂躏了一朵玫瑰花,将其洗净,切碎,放入糖稀里熬煮。看着糖稀慢慢的变得粘稠,冒着小泡泡,薛素便加了一点点香醋在里头。
醋的酸味在这样的温度下散发的很快,加了醋,这糖稀不但不会酸,还去除了糖稀的一点腻味。加了醋,薛素又加了一小勺油,在等半柱香,看着糖稀熬透,熬化,才把糖稀倒在炸好的红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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