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死亡阴影重压
天空中萦绕着薄薄如雾般的云朵,银白色的光线穿云破雾倾泻而出,将夜里照得通亮。
五花大绑跪在地上的胡利辉跟方贵。
虽心里早有准备,但仍然驱不散心头死亡阴影的重压,禁不住的瑟瑟而抖!
这一时,他们已经听见了死亡钟摆的倒计时,每一下的摆动,死亡阴影就在头顶又压下一层,顶多再活不过几下。
‘呛’
长剑迎着月光弹起一道幽幽冷芒,寒气直贯脚底,直接顶在胡利辉的面门之上,豆粒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滚落。
‘突突突’
长在眼皮之上,两颗黄豆粒大小的黑痣形若两个眼珠子直接从眼眶里蹦出来了一般,上上下下跳个不停,看看得人心也跟着直突突。
“老三,你赢了!给我个痛快!”胡利辉道。能听出他腔调当中的颤抖。
“咳咳咳,”六一咳着道,“胡利辉,灰狐狸,谁是老三呐?你是在召唤胡百闲吗?我是闫理当!”
一阵静默,鸦雀无声!
胡利辉紧紧的闭着眼睛,呼息急促。
不仔细看不出来他闭着眼睛,两颗豆粒大的黑痣形同眼珠一般瞪着。
“胡利辉,你把胡百闲送到宫中取代了我,自打记事起,你给我吃了多少的慢性毒药啊,我苦啊,我苦啊!
这些都还不算什么,接二连三的意外,时不时的死上一回,今天我死了,明天我活了,后天我又死了,大后天我又活了
死了就倒下,活着就爬起来!
死死活活,跌跌撞撞,头破血流,遍体鳞伤,你知不知道,正是你这无休止的迫害,成了督促我坚强活下去的向导!
我在黑暗中生存,喝着你给的毒药慢性自杀,就是想知道你会将我导引向何方,你因何会如此的想杀了我?
咳咳咳,你太过于残忍了!
你曾把险些直接被淹死的荷花池子当中醒过来的我,领到一片荒坟前,随便指着一个光秃秃的坟包对我说:我的出生取代了我娘的命,生了我,她就死了!
咳咳咳,你太过于狠毒了!
你的话犹如一把尖刀戳在我的心上,以至于至今我都认为我罪孽千重,出生就害死了亲娘,是为不祥之人!
然而,真相是在我还没有出生之时,你就笃定要杀死她,不杀死了她你的调包之计难以得逞。你好大的狗胆,狗胆包天,千刀万剐,罪不容诛!
咳咳咳.”六一剧烈之咳
胡利辉将嘴紧紧地闭着,一副等死的模样,一言不发。
“你不说别人就不知道了吗?”
何夕上前怒斥道:“胡百闲,就是你跟奶娘所生之子!是你们的贪欲,将他送上一条不归路,注定了没有好下场!”
突然,胡利辉睁开了眼睛,仿若四个黑眼珠同时瞪着何夕!
一种让人眼花缭乱、头晕目眩的不自感,同时眼珠中闪动着的一抹阴郁之光仿若来自幽冥地府一般,看着让人感觉脊背发凉。
“不知道,”胡利辉嘴硬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让你开口,看起来还得费点事儿,”何夕道,“你想要个什么地样的死法?赶快说!”
“用不着你来催!”
话音不落,忽见胡利辉低头以嘴够着衣领,猛然就将衣领咬破,一搓白色粉末一样的东西被他吞了下去,只剩得一搓儿,如烟雾一般不待落到地面上就散了个一干二净。
众人等一惊,他的脸上却挂着奸笑,看着六一狠狠道:
“哈哈哈,知道毒药你还喝?算你有种!
不过,什么样的灵丹妙药也解不了这种毒,能看出来,你已经很疲惫了,用不了多久,也就睡过去了……
就像今晚,这样凉爽的夜里,最适合安眠!”
说完,他突然往前一撞,恰撞到何夕的腿上,何夕没有防备,往后一踉跄,吓出一身的冷汗!
自是亲眼看见他吃了药,这要是张口跟疯狗一样的咬人,后果可真是不敢想象,不被立刻毒死也得疯得满大街跑!
“该死,真该死!”何夕气恼不已怒骂道。
忽见一道寒光一闪飘过胡利辉的眼前,毫无一丝的声响,眼皮上两颗突突乱跳着黄豆粒大小的黑痣,一剑被削掉。
形同两颗黑色的葡萄粒一般,落地弹起多高后,轱辘到一边上。
却见胡利灰鲜血狂喷而出,就像两道喷泉一般湍忽迅猛,直吓得一旁边哆嗦成一团的方贵,两眼一翻白,倒地抽搐,口吐白沫!
没多一时,胡利辉嘴里往外吐着黑血,风烛残年的身体犹如朽木一般被风吹倒,毒发身亡。
远远的爬到一个大土包高岗之上的沈志烨,看得一清二楚,直吓得他差一点儿背气!
从土包上轱辘下来,圆滚如球的身体被一块石板拦住。抬手一摸,石板上篆刻有字,吓得魂飞魄散往一边上奋力爬去,爬呀爬……
延庆宫。
灰兰与玳瑁扶着太子妃往回走去,走出得很远,沈梅霞痛苦挣扎之声依然是在耳边回响。
闪电亮起的一刹,清晰可见窗外众多侍卫兵的身影。门窗都用木板在外牢牢钉死,已然是成了一个巨大的笼子,休想走出去一步,插翅难逃。
雷声轰隆隆地滚过头顶,大雨倾盆。
“娘娘,前一时,卧室内的窗子敞开着,我先回去看看,兴许能出去喊来太医。”玳瑁话不待说完,就急着往回走去。
太子妃一把抓住了玳瑁的手道:“不可,暂不可回去。先行它处观察能否出去。”
玳瑁虽一时间没有明白过来怎么不可回去,却也不在做声,沿着走廊往前走。
顺窗子贯进来的风,吹灭了靠近窗子处的蜡烛。
外面雷雨的声响将一切的声音都遮盖住了,让人觉得压抑又恐怖,仿若吃人的鬼魅就大瞪着眼睛隐藏在暗处,死死盯着这里边的每一个人。
转了一个弯,恰走到温婉住处,太子妃示意进去观察窗外情况。
室内很安静,黑着灯。
没有看见一个人,脚下狼藉一片。
又一个闪电亮起的瞬间,照亮被木板钉得横七竖八的窗口,拉长的影子锯齿獠牙形若吃人猛兽。
玳瑁快速奔至窗口前,往外面看着,大雨之中依然可见里三层外三层的禁卫兵,将延庆宫围得形同大铁桶一般。
“出不去了,出不去了!”玳瑁哀道,“谁也出不去了!存心故意啊!”
一丝凉气让她突然明白了过来,刚刚太子妃为何将她拉住,没有让她回到卧室去。只有离他远一点儿,将时间拖延下去,或许才会有一线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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