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现在手头的药不够,这一副药只能先压制他体内的毒性。可那味药不好得,得去找北方的药材商才能买到。我先压制他的毒性,再想办法去买那味药。最近的几个县都不会有北方的药材商出现。”
“要买到这个药,我需要去一趟凤阳县。”乔果一听这话,心里就是一惊:白叔可能不知道凤阳县的情况,可她记得上一次方怀和自己说过。苏丞相在凤阳县出事了,凤阳县很有可能已经有女主的耳目。
方怀中毒很有可能与朝廷有关,若是这时候白叔去凤阳县买药材。不止方怀会暴露,恐怕白叔自己也会九死一生。这样一想,乔果心里急的不行,她倒是想说,可她怎么说,她一个农女知道这么多不会让人怀疑吗?
就算别的都可以解释,她和女主从来没有见过,方怀也从来没有和他们姐弟说过他的出身来历。她又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仅仅只是怀疑的话,乔果虽然有些无奈,可也不能因为这个见死不救。
但,方怀从方家出事之后,但凡遇到这方面的事总不会平静处理。要是他生气之下,觉得自己一直在骗他,那怎么办?左想不对,右想不行,乔果急的一脑门的汗,正在这时,方怀睁开了眼睛。
他看着小农女着急的样子,心里微微一暖:自从方家出事,他总觉得自己活着就是一具行尸走肉。哪怕救了他们姐弟,也只是凭着多年的家训。本以为他还有二叔一家,谁知道,他还是害死了自己的亲人!
方怀有时候觉得,他可能是那种连累亲人的命格。可睁开眼看到小农女这么着急,甚至连一头的汗都来不及擦。方怀突然想,这一家人,他不能再连累他们了。方家人不能背负着冤屈离开,他不能让父母死后都不得安宁。
方怀艰难起身,慌得白婶连连惊呼:“你这个孩子,你这是做什么啊,还不快快躺下!你的伤才刚刚处理好,要是再出血了,那不是又要重来?你们啊,总是不能让白婶安心,哎,都不知道怎么说你们!”
这样的殷殷切切,实在让方怀感伤。他十岁就跟在父亲身边,母亲让他最难忘的,就是每次出征前的隐隐细语。他那个温柔坚强了一辈子的母亲,谁知道死后居然尸骨无存,受尽屈辱。
“白叔,白婶,我要离开这里,去边城!找我的人,已经把目标定在了江南,若是我不离开,迟早他们就会找到这里。到时候,不光是我自己,就连你们恐怕都性命难保。我不能连累你们!”
这话一出,白婶第一个不同意:“你这个孩子胡说些什么,什么乱七八糟的!你不许走,你走了,我们怎么办?家里的人,老的老,小的小,难道你就放心离开我们!你不要还要教乔食武功吗?”
“我不许你走,就算真的有什么人要来找你,我们也不怕!”白婶看了看念恩,心里虽然难受,却没有改变想法,“我这一辈子,从来没有做过一件丧良心的事情。你现在走了,白婶一辈子都不会安宁啊!”
白叔很支持妻子的想法:“是啊,阿怀,不要胡思乱想。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可我们是一家人,不管你承不承认,我们绝不会放弃你的。你再等等,过些日子白叔去一趟凤阳县,给你配好药。”
方怀最不放心的就是这点,更何况凤阳县已经有谢柔的耳目。到时候自己没有关系,要是连累白叔,那他就真的万死难辞了:“不要去!凤阳县已经不安全,我担心,那里有耳目在。”
“白叔,暂时不要出现人前,也不要去找药材。那些人用这种毒,想来已经是找好后路,就等着我自己送上门。我需要另外想办法!”白叔神色一紧,知道现在风声严重,看来只能先压制毒性了。
乔食年纪小些,完全听不懂大人的很多事情。但他听明白一件事情,怀哥要走,受这么重,怀哥居然要离开。乔食又是伤心又是担心,可又不能在大人面前说什么。趁着大家忙方珉的伤,就带着念恩弟弟出来走走。
念恩是个情绪敏感孩子,他感到乔食的不开心:“乔食哥哥,你怎么不开心啊?你是不是饿着了,要不要吃点东西?”在念恩的眼中,大概所有的不开心都是因为没有吃饱饭引起的。
乔食郁闷得摇摇头:“我不是想吃东西,我是伤心怀哥要离开我们了。你知道吗?怀哥可好了。本事很大,能打猎,还能帮助我们建房子。可他不要我们了,要自己一个人出去生活。”
这个问题念恩一听说,就立马觉得超级严重。在他的脑海中,有本事的人离开是一件特别让人担忧的事情。关键按照之前的事情来看,哥哥姐姐都不是很能干啊!难道以后要靠自己养活一大家子吗?
想到自己一出手就成功截胡了姐姐的金银花,又因为磕头就让爹娘这么细心照顾自己。哎,作为这个家里做能干的人,他可不能不管家里人。怀哥哥可能是有事情要出去,要不然,他和他去商量一下。
没人知道这个小豆丁在想什么,所以当方怀想趁着没人偷偷离开的时候,差点被突然进来的三寸丁吓死。小小的念恩一本正经,认真和方怀开始商量:“哥哥,你是不是太累了,觉得养不起我们了?”
“你不要担心,哥哥姐姐是比较笨,但是念恩非常聪明的。我会帮助你,我们一定可以拿到更多的东西吃。你不要走,念恩舍不得你,乔食哥哥也舍不得你。他心里不开心,整个人都闷闷的。”
方怀第一次遇到这种孩子,要知道,以前在京都,他可不算吸引小孩的那一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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