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车帘后,桃夭立即在元辰的腰侧狠狠的拧了一把,半不开心半抱怨道:“我就不明白了,你哪儿就合了他们的眼了,非你不可?”
那冯真真被押走时,看向她的眼神里尽是怨毒。
元辰面不改色,连眼皮都没抬:“你真信?”
“啊?”桃夭不明白,“他们又不知道你是谁,不瞧上你的人,还能瞧上你的什么?”
一想到施真真看她的那些眼神,心里就憋屈的慌;那施真真从头到尾都觉着自己是配不上元辰的吧。
元辰斜瞥了她一眼,见她一脸的疑惑,就伸手朝着她的领口探了过来,吓得桃夭双手抱胸往后一缩,满眼地警惕:“你要做什么,这可是在马车上,我肚子里还揣着娃……”
元辰额角直跳,指了指她的脖子:“他们都能闻出你身上残余的蛇离草味道,自然也能发现你身上的南冰海珠链。”
南冰海珠是珠宝,也是大陆上难得的灵珍,有安神定魂驱毒健身的奇效;施鬼手祖孙天天与药材打交道,不可能忽略掉桃夭身上南冰海珠上的特别珠味。
桃夭怔了好一会儿,才恍然大悟:“所以他们是凭着南冰海珠,就认定你非福即贵!”
不不,他们应该是觉得他出身不凡。
那南冰海珠是由深海年寿过百的海蚌孕育而成的,每十年也不过才得那么几颗,都是要送给曜皇做贡品的。身上能有这种珍品的人,至少也该是曜族权贵才对,怪不得冯鬼手和冯真真张口闭口跟她说什么家族血脉传统,喊什么三妻四妾。
何况,元辰年轻力壮长相俊美;连她这黄脸婆中了蛇离草还不离不弃,愿意陪着她四处求医,在他们的眼中就更是情深意切的好人了。
元辰点点头,眼神也冷了许多:“大概就是你想那么回事。那施鬼手应该已经是七十好几的人了,而那施真真怕是还没有学到他的真传功夫,所以他们才怕施鬼手一死,施真真无法对抗寻来的仇家,才急着要找一个靠山。”
“你我上门,正合他们的心意,他们又对自己用毒的手段极把握,觉着哪怕是对我们利诱不行,事态也都会在他们的掌控之中,才会这么大胆和放肆的。”
只可惜,他们遇上的人是他。
桃夭翻了个白眼:“他们想得可真美。那,你准备拿他们如何,留着?”
元辰揉了揉她的脑袋,“放心,我已经废了他们的修为,他们想逃出逃不出来的。等我把他们脑子里的那些毒方解药都给掏尽了之后,自然该让他们为自己所下的事做一个交代的。你呀就乖乖的养好你的身体,其它的事情不必操心了。”
“没趣。”桃夭踹了他一脚:“这不是路上无趣,与你闲话。”
“无趣,那就睡会儿。”元辰将她的头压在自己的肩上:“药已到手,我们早些回去,省得夜长梦多。”
从施老鬼手里抢来的千年香芝,让他心里不是很踏实,得赶快回去让医者看看。若有问题,还得早做打算。
桃夭开始还叨叨着说自己不累,靠得舒服又被马车晃了一阵,就犯了困,说着只眯一会儿,一觉就睡了大半天,等到她醒过来时,都快到玄城外了。
“怎么这么快。”桃夭揉着眼睛,不停的打着呵欠,明明他们去的时候走了两天的。
“路上无事,自然就快了。你要不要再眯会儿?”元辰扶着她,问。
桃夭摇头:“不睡了。”她这都睡了大半天了,哪还睡得着,何况肚子都饿了:“你都没停下来吃东西?”
元辰倒了杯茶送到她的嘴边,待她喝了两口摇头说不要了,将残茶喝尽,把杯子放回小柜子里,又取出一个食盒交到她怀里:“到府里再吃,你若饿,先吃几块点心垫一垫。”
桃夭打开食盒,里头是还有余温的香椿煎饼,她掰下一块小口小口的咬着。
这还没咬上几口,就听到有人在外头大喊:“哎,前面的车停一下。”
她没往自家马车上想,继续吃着煎饼;随后就听到石奔低声禀报:“王爷,是三公子。”
“不用搭理。”元辰冷言道。
马车没停,元以满也驱马紧追不舍,还一路扬声道:“哎哎,你们怎么回事,怎么越喊越跑的。”
他旁边也有人跟着起哄:“该不会是见不得人吧。”
桃夭怒了,冲着窗外就骂:“你才见不得人呢,你们全家都见不得人!”
这一句骂,把那一伙人给骂火了,越发不依不饶了起来;“小爷倒要看看,谁还这么大的脾气。”
“对对,把她拽下来,好好说道说道。”说着,有人就策马跑到前头,想要把车逼到路边停下来。
元以满只觉得那声音很熟悉,拧眉苦想着,一股从没闻过的香味又飘进了他的鼻子里,勾得他肚里的馋虫翻江倒海的,好像……好像上回在九叔的王府里吃饺子那次一样。
等等,饺子……
九婶……
对了,那就是九婶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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