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回宫时,宫内已是井然有序的模样,魏兰儿与郭柳告退,林玉随平元公主住,寿昭公主因着年幼,并不住在此处,而是随舒昭仪居住。平元公主与林玉交好已是两人身边侍从中人尽皆知的事情,故而刚下马车时,平元公主提出将林玉的东西一并放她屋中,要与林玉同塌而眠,她身边也并未有人出声劝阻。
此刻,两方宫人各自服侍自己的主子更衣净面,因屋子宽敞,五六个人在一起动作,也并不觉得拥挤。平元公主身边的大宫女鱼宁一面服侍平元公主更衣,一面禀报道:“方才公主出门时,周良娣来探望公主,见公主不在便走了。婢子将魏小姐与郭小姐安置在了西偏殿,东偏殿还空着,若是高小姐来了,便独居在东偏殿,月明小姐跟着舒昭仪住下了,旁的小姐们都在袭香馆,婢子怕公主舟车劳顿,请诸位小姐明日再来拜访。”
“嗯,有心了。”平元公主淡淡应了一声,“晚膳清淡些,我记得这的泥鳅长势好,个头大又干净,捉些来干烧了吃,旁的菜你瞧着置办吧。”
鱼宁应声,随即领了一众人退下。
人一走净,林玉便伸了个懒腰,倒退几步仰躺在床上,呻吟道:“骨头都颠散架了,得找人来按一按。”
陈雨慈坐在旁边,抬手拍了林玉的腿一下,道:“怎么还是这个懒样儿,快起来,我叫她们送冰镇的果汁来,一会叫撞见了。”
林玉却未起身,只翻了个身趴在床榻上,还顺手拽了个软枕垫在下巴上,软声道:“快帮我捏两下。”
陈雨慈拍了林玉后背一巴掌,到底扥了扥宽大的衣袖,给林玉抓了几下背皮松筋骨,又捏了几道脊才算完。
用过晚膳,二人似又充足电量,因鱼宁已替平元公主挡了访客,这会应不会再来人,二人便换了寝衣,披散着头发偎在床上一面吃零食,一面闲聊。
林玉说起先前所见,猜测魏兰儿对三皇子有意,陈雨慈不甚在意,道:“虽则这魏兰儿出身高于高蝉,但高蝉与三皇兄到底有亲戚关系在,不是魏兰儿能越过去的,再者……”陈雨慈顿了顿,道,“也不妨同你直说,三皇兄的母妃是卢贵妃,卢贵妃如今是后宫中第一人,三皇兄若娶个高门贵女做正妃,少不得对太子的地位产生威胁,就算三皇兄与卢贵妃没那心思,架不住有人动歪脑筋。如今三皇兄若娶了出身平常的高蝉,朝堂上也能少许多不必要的波澜。我想着,卢贵妃默许这门亲事,也有这样的缘由。”
“太子不是由高贵妃抚养长大吗?先皇后与卢贵妃又是同父同母的亲姐妹,须得这样避嫌?”林玉诧异。
“牵涉皇位,小心些总没有错。先君臣,后手足。”陈雨慈叹道。
将魏兰儿之事撇到一边,林玉又道:“那高蝉不是说这次会来,怎么这个点了还未到?”
陈雨慈摇头:“兴许身子又不大好,不宜出行,方才人多,我也没好同三皇兄开口询问。我听说有云游的方士言明这高小姐得过了十八岁大劫方可成婚,否则吉凶难料。卢贵妃与高家应也是在等着高蝉年满十八,再提亲事,否则若高蝉有个好歹,要耽误了三皇兄,这才没将亲事放在明面。好在如今也只剩不到一年时日,没几个月便可见分晓。三皇兄也是痴情,都十八岁了,身边也没其他女人,不像五皇兄,只比三皇兄小一岁,已有两个姬妾了。”
这位五皇子,林玉倒是听寿昭那个小丫头提过,只因这五皇子不论旁的,倒着实是个宠妹狂魔,淑妃只生了两个儿子,并未诞育公主。平元公主只比五皇子小一岁,彼时五皇子尚未体会到做兄长的乐趣,待至寿昭公主降生时,五皇子已然九岁,知晓世事,他常寻些小姑娘家喜爱的小吃玩意儿送给寿昭公主,自然了,也会送去一份给平元公主,但显然还是奶娃娃的三皇妹更惹人疼,五皇子这兄长做的有模有样,有滋有味。
林玉便由此得知,这位流连花丛的五皇子,也有真性情的一面。她其实远远见过一回五皇子,那是她作为秀女备选入宫时,尚未甄选,秀女们三两作一堆寒暄,林玉独处无聊,忽听身旁秀女们兴奋起来,都在往一处张望,林玉不能免俗,也跟着瞧了几眼,是一个身着墨绿色圆领袍的男子正从远处回廊经过,面容因距离有些远,并未太过瞧清,轮廓确是帅哥无疑,林玉便听见有秀女说是五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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