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林玉是被窗外的鸟鸣声唤醒的,由于睡得早,精神倒是很足。林玉伸了个懒腰,手才碰上床帐,烫着浅金百花团纹的石竹色床帐便被人从外头打了开来。
“小姐醒了。”珠珞儿甜脆脆的声音随着响起,“小姐昨夜睡得可好?”
林玉揉了揉眼,起身坐到床沿边,趿拉上鞋子,咕哝着回她:“还不错。”说完,双手摩挲了一圈脸,这才算真的睁开了眼睛。
珠珞儿一面将两面床帐系起来,一面笑言:“昨晚婢子守夜,都没听见小姐怎么翻身儿,想来小姐是睡得香的。”
两人正说话间,潇潇同初九并一行宫人捧了洗漱用品鱼贯入内,潇潇上前几步道:“婢子们服侍小姐起身吧。”
林玉张了张口,终究将拒绝的话咽了下去,由着众人一路将她收拾妥当,小半个时辰后,方坐在了早膳桌前。
“问了初九,晓得小姐喜食酸香鲜辣的食物,婢子便做主叫膳房进了几样,可巧前儿明州随时供送来了位厨子,做的几样明州早点还被皇上夸了,婢子也替小姐准备了两道,小姐尝尝吧。”见林玉点头,潇潇一面替林玉布菜,一面为林玉说讲。
面对一桌子的美食,林玉倒也不客气,直吃的肚儿圆圆方才作罢。初九原先在林府时便习惯了自家小姐日渐增长的食量,且昨晚潇潇与珠珞儿来同她打听时,她也一五一十说了,虽则有些犹豫,怕这宫中之人见小姐食量大而看轻了小姐,但到底怕自家小姐因着自个的隐瞒饿肚子,还是照实说了,甚至连夜宵这顿也没落下。倒是潇潇与珠珞儿,昨晚虽听初九说过,多少还是有些觉得是初九夸大其词了,哪里想,这林家小姐当真这般好胃口,竟是丝毫没有顾忌,若换了旁的小姐,怕是不敢这般手不停箸,损了闺誉。
用过早饭,林玉又回到了昨晚无事可做的状态,珠珞儿提议趁着清早,热气尚未上来,去御花园逛逛。林玉却是有些犹豫,那些宫斗小说里,御花园可是时常会沦为战场的,她一个菜鸟小白级的渣渣,还是不要去撞这个“大运”,万一沦为炮灰可就惨了。
只是林玉不曾想,她不主动出门做炮灰,大炮们却自发对准了她的宫门。
“小姐,平元公主与寿昭公主到了。”林玉正在屋中跟初九一块耍着玻璃珠,便见珠珞儿小碎步迈得勤,眨眼功夫已到了自己眼前。
“公主?”林玉仰头望着珠珞儿,又转头瞧了瞧一旁闻言赶忙上前的潇潇,面露疑惑。她倒不是不知这两位公主,记事中有载,平元公主乃是贤妃徐氏所出,齿序二,寿昭公主则是舒昭仪诸葛氏所出,齿序三,除却已出嫁的皇长女安伦公主,宫中如今也便只有这两位公主了。只是她不明白,这二位公主来她这儿做什么?交好?示威?查探敌情?
只是时间紧迫,容不得林玉多想,她已被潇潇与珠珞儿扶出了屋。两厢在院中央碰头,林玉入宫前已习过宫中礼仪,自是毫无错处地行完了礼,直起身,几个抬眼敛目间,已将对面二人打量个清楚。
身量同林玉差不多的鹅黄衫子的女子应是二公主平元公主,身量纤纤,却是张圆圆脸儿,倒是尖下巴壳,缀着双杏眼,樱唇一点点,双手绞着帕子,看起来似乎比她这个被“接见”的还紧张。
至于另外那一位,看起来不过七八岁模样,一身湖水绿绸裙,绣了满裙的荷叶蜻蜓,颇显小女儿家的娇俏。只她年岁虽是三人中最小,模样却是最盛气凌人,显然并不是来建立邦交的。
林玉将二人请进花厅,方一坐定,寿昭公主便开口道:“听闻父皇有了新宠,我便同皇姐过来瞧瞧,到底是何样的国色天香,能叫父皇这般喜爱。”寿昭公主上下扫了林玉一眼,噘嘴道,“也不过如此嘛,父皇竟将鱼眼珠当作了东珠来宝贝了。”
她这话,便是有些扯谎了,林玉虽未见过这上京所有的名门淑媛,她好歹也是参加过甄选的人,以她的眼光,这林玉藢的一副皮囊,不说前三,至少也是前五了,若不然,她当初又怎会想着复选时在妆容上做些小动作。
只是这寿昭公主年幼,自己身份也确实有些尴尬,林玉便也不以为意,只淡淡道:“臣女蒲柳之姿,污损了公主视听,还请公主恕罪。”
寿昭公主扁扁嘴,还要说什么,倒是一旁的平元公主抬手按在了寿昭公主的手臂上,先声道:“皇妹年幼,林小姐不要见怪。”
林玉心内一动,这平元公主怎生这般客气?平元公主为贤妃所出,而贤妃徐氏颇有来头,其母家正是当今圣上的生母,徐太后的娘家,贤妃徐氏则是景熙帝嫡亲的表妹,怎么这平元公主的气势竟还不如一个昭仪所出的女儿?
也是记事中对后宫事笔墨单薄,且有凤宝林之事作警,民间亦对当朝后宫中事鲜少议论,故林玉对后宫形势并未有深入了解。
只是心中虽有疑惑,林玉仍不动声色笑答:“公主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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