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三月里的一天,天气晴朗却又寒冷,惊蛰刚过去,真正温暖的春天还没有完全到来。
傍晚,江南省西湖壹号院,西湖商会会长、通力集团董事长兼CEO唐通力的65岁生日派对正在这里热闹地进行着。
落日余晖为院中的人们勾勒出一抹抹红色的剪影。
渐渐的,红色越来越淡,夜色徐徐浸染而至,就在整栋别墅和众人的剪影即将被黑暗完全吞没时,刷地一下,别墅内和院子里的灯光整齐划一地全部亮起来。
灯火通明下,可以看到院子里的男男女女们皆是盛装打扮,男人们清一色的西装革履,发型梳得一丝不苟,女人们则穿着色彩各异的华贵晚礼服。
被四五个中年企业家拱卫在中间谈笑风生的唐通力,头发花白、健壮矍铄,浑身上下散发着上位者的从容和威严,说话时,双目炯炯有神、嘴唇饱满有力,全然不像年过花甲之人。
“我最佩服唐总的不是他企业做得多好、多大,而是他事业做这么成功的同时,还把几个孩子教得那么好,这就很难得了啊。”
说这话的是一个身材瘦弱、相貌普通的男子,他是一家互联网公司的老总,目前风头正盛,当着那么多大佬的面,仍旧谈笑自若、毫不怯场。
“牛总说得是啊,唐总家几个孩子真是一个比一个的优秀,千钧就不用说了,这些年在通力做首席运营官,展现出来的能力大家是有目共睹,完全可以独当一面。
“藏锋这小子嘛,聪明、机灵,是个很有想法的年轻人;叹金虽然还在国外读书,但听说成绩各方面都很优异,以后肯定也是要大放异彩的。
“至于唐总家两位千金,那更不用讲了,唐大小姐是咱们的副市长夫人,以后的市长夫人,甚至还要更高;二小姐也了不得,破家门而出,独立创业,公司竟也做得有声有色,我们私下里谈到唐总家的几个孩子,没有不夸,没有不羡慕的。”
另一位五十来岁的企业家接着牛总的话捧道。
虽然大家的言辞中不乏溢美和恭维之意,但唐通力还是听得很得意。
唐家子女无庸才,这是多么令人振奋的评价。
实际上,在几个子女的管教和培养方面,他的确称得上用心良苦,不单单是对他们个人能力的培养,更表现在对他们婚姻的安排上,可谓煞费苦心。
长子唐千钧娶的是东海顾家的长女顾红凤,那也是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奇女子,模样既标致,能力也极为突出,在家可帮助婆婆料理家族事务,在外又能为丈夫管理公司出谋划策;
长女唐揽月嫁的是西湖市副市长李顺堂,唐揽月和李顺堂结婚时,后者还只是个县高官,唐揽月带了丰厚的嫁妆过去,婚后,唐通力对大女婿工作的配合和帮助从未间断,好在大女婿也争气,进步很快。
眼下,次子唐藏锋和金陵薛家长女薛梦芹的婚事正在紧锣密鼓的筹备中。
未来,还要为小儿子唐叹金选一门好亲事,无论如何,那必将是一场强强联合的婚姻,是一场对唐家繁荣大有助益的联姻关系。
总之,小女儿唐扶摇那种自由恋爱、自主婚姻的荒唐闹剧绝对不能再次上演!
想到这里,唐通力的目光刚好扫到独自坐在角落里发呆的小女婿陆煊。
那个出身贫寒、没有任何背景的乡巴佬,那个靠脸蛋和身材混饭吃的小白脸。
他原本不过是扶摇公司旗下的一个平面模特而已,不知用了什么下三滥的手段,居然迷住了扶摇,使得她不惜放弃家族信托基金的继承权也要跟他结婚,简直跟中了邪一样。
那个陆煊除了样貌和身材之外还有什么可取之处?
可以说是一无所有,跟废物没什么两样,扶摇选他就是标准的鬼迷心窍。
此时,看到他一脸无所事事、置身事外地坐在那里,唐通力一阵生气,他决定趁着自己的生日宴再拿他出出气。
跟几位企业家朋友打了个招呼,端着酒杯朝陆煊走过去。
他这一动,自然又吸引了场内不少的目光。
“爸,生日快乐。”陆煊见岳父走过来,还是很礼貌地站起身问好。
唐通力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过了几秒,问:“你知道我今天过生日?”
“当然。”陆煊笑。
“哦,那你送了我什么生日礼物?”
“我跟扶摇一起送您的那套手工定制的唐装和布鞋。”
“那不是扶摇送的吗?我看到那标签是她自己公司的牌子。”唐通力的目光中带着显而易见的嘲弄,“我现在问你的是,你送了我什么生日礼物?”
陆煊愣了下,笑容尴尬:“我没有再额外准备了,您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我想要什么?”唐通力呵呵笑起来,笑意中带着一种让人头皮发麻的冷漠,“我想要你从扶摇身边滚蛋,你能做到吗?”
陆煊沉默不答。
“开玩笑的,你怎么舍得?”唐通力的嘲讽近乎残忍,“不过今天既然是我生日,你又不请自来了,那就想个办法融入下大家,不要自己在那扮深沉、扮孤独,想个办法逗大家开心开心,试着跟周围打成一片,来,试试看。”
唐通力说着话,像逗宠物一般地勾了勾手指。
陆煊道:“既然您不想看到我,我这就离开。”
“我有说让你离开了吗?你把这里当什么地方了,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唐通力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那种久居上位的不怒自威相当有压迫力。
这时,唐千钧、唐藏锋等人已经围了过来,素来以爱开玩笑、喜欢恶作剧的不正经形象示人的唐藏锋脸上带着戏谑的笑意,故意用那种不大不小的声音建议道:“陆煊,你可以学狗叫或者扮猩猩捶胸。”
此提议一出,周围一片窃笑,有人看唐通力没说话,起哄道:“也可以用狗狗的声音唱生日快乐歌。”
“好主意!”
“或者扮猩猩学狗叫同时唱生日歌。”
……
陆煊见识过富人们玩那些羞辱人以取乐的游戏,哪怕是在富人自己的圈子里,高位者偶尔也会逗弄羞辱属下们取乐。
只是陆煊没想到这种事会那么快地降临到自己头上。
“这个,真不会。”陆煊礼貌地摇头拒绝。
有人正要接话,突然一道声音传来:“爸,你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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