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言术,其实是楚冬创造出的一个工具,他拥有回到过去的能力,回到过去,便可以创造支线。
在楚冬自杀后,初代智脑假扮楚冬成为了言术的主人。
他又给了言术新的任务,再创造一条完全没有楚冬的线,他确实要完成楚冬的命令,但这条线不能是楚冬创造的,初代智脑认为只有他亲自创造的时间,才是安全的,才是不被楚冬污染的,那三千世界都有可能被楚冬布下了棋子,不可使用。
言术的任务便是来到这条初代智脑所创造的,绝对安全的线,让文明发展,初代智脑赋予他的任务便是让人类进步,创造出适合人类的修炼之法,让言术作为一个引路者一般的存在。
至于初代智脑自己,则有另一个艰巨的任务,找到隐藏在三千世界中的真实楚冬,将其永久封印。
三千世界在智脑手中被逐一摧毁,他就如同疯子一般,亲手毁灭着曾经主人留下来的东西,他不相信自己逐个世界筛查,楚冬还能逃掉,之后就有了冰墙监狱。
面对这些和曾经主人一模一样的存在,初代智脑并不想赶尽杀绝,在确认他们没有威胁之后,便可以给他们自由,让他们在冰墙之内自生自灭。
毁灭一个世界要很久,让一个楚冬屈服也要很久,但初代智脑的使命感驱使着他必须完成这个艰巨的任务。
可正是他这种疯狂,让大部分楚冬对他心声恐惧与厌恶,就连言术也是有了兔死狐悲之情,所以言术心底升起了反抗之心,他想让楚冬消失,这个楚冬其实是初代智脑。
楚冬穿越的那一天,小谷村平平无奇的一天,本身是时间线嫁接,让支线成为现实的日子。
理论上在那一天,真正的楚冬也会降临,也就被三千世界都恐惧和憎恶的“零号”,所以言术做了一些小手段,他选在嫁接的前一刻,让世界出现了另一个楚冬,另一个平平无奇,但可以占据楚冬身份的存在。
如果这条时间线存在楚冬,那他所恐惧的“零号”就成了黑户,理论上会被世界排斥,成为雾鬼。
言术的打算非常完美,“零号”会自己结束自己的生命,因为言术定下的召唤楚冬的时间,就在时间线嫁接的前一刻,零号没时间检查。
当零号毁灭自己的家,拖家带口来到亲手打造的方舟之上时,就会发现自己的位置被人占据了,最终他会被洪水淹没。
可言术不知道的是,他所看到和恐惧的零号,实际上都是假的,他根本不是什么楚冬,只是一台智脑罢了,而他如往常一般召唤出的最普通的楚冬,其实是曾经楚冬的本体。
时间线嫁接成功,不被注意的支线成为现实,成为了就算是天道也无法随意重启的文明,而楚冬也复活了,即便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想清楚这一切后,楚冬其实非常唏嘘,因为这一步棋太拼了。
不留任何后手的自杀,把自己的复生寄希望于他人的召唤,这跟放弃希望有什么区别?
不过,这其实也是他对人性的绝对了解才能做出来的棋局。
他了解初代智脑,知道自己死后他会做什么,所以他创造了三千世界迷惑他,也是迷惑天道,初代智脑为了封印楚冬,必然会毁灭三千世界,有压迫自然有反抗。
继承了楚冬一切的楚冬智脑,根本不是那三千世界可以反抗的,无论怎么努力,三千只蚂蚁,也弄不死一头大象,这三千个楚冬唯一的自救方式,便是用言术那法子。
言术想出来的法子,也是楚冬留给他的唯一生路,他想活,就得召唤楚冬。
但这步棋,楚冬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但凡多走一步,初代智脑便能看破他,他得同时骗过两个人,一个是天道,一个是初代智脑。
如果他不是对这两个东西都有极度深入的了解,他绝对是走不出这两步棋的。
赌的成分很大,但他成功了。
现在的楚冬就是一个完整的人,他不需要去融合以前的意识碎片,可能这便是轮回重生带来的好处,也是无奈,如果不做出一些牺牲,他不可能骗过天道。
他做这么多,无非是想要一个不会被随意推翻的世界,他想要的并不是自己永生,而是天道消失,曾经的楚冬一定有着对天道锥心刺骨的恨,所以才会走出这一步,宁愿自杀成为另一个人,也必须将天一军。
不可否认,如今的楚冬,和曾经的楚冬有着相同的意识本源,可他们就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因为当初的楚冬斩去了自己绝大部分,如今的楚冬是自己一步一步强大至此的,他们除了都叫楚冬,可以联系的地方其实不多。
非要形容,那就是现在楚冬是靠着曾经楚冬的某一块血肉,再生出来的一个全新的人,除了长得像,其他地方并不相通。
但不可避免的,现在的楚冬必须继承曾经楚冬的执念,人类与天道之间的战争已然开启,若是他现在放弃,抹杀便又会出现。
曾经他们是一群蚂蚁,在土堆里安了家,高高在上的天道可以随意把土堆推倒重来。
如今的他们依然是一群蚂蚁,只是安家的地方换成了金属,天道没法随意踩扁,可他们是蚂蚁的事实并没有改变。
人类与天道之间,战争不可避免。
诚然,初代智脑说的没错,天道的存在就是规律,人类按照自己的轨迹走,再怎么发展都无所谓,就算踏遍宇宙,只要他们遵循天道定下的规则,文明永远都不会被毁灭。
可人类就是一种不愿意被被操纵的生物,就算是天道也不行。
我们可以卑微如蝼蚁,但不愿意成为被人饲养的宠物,就算绝对大多数人屈服,依然会有前赴后继的人站出来,他们可能没有什么建树,站起也只是为了更快速的赴死,可他们终究会激起更多人的反抗意识。
人类、是在苍穹之上,还是覆于黄土之下,犹未可知。
一切、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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