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要听听江修文能说出个什么花样来。
“公子。”
玄兔还想坚持,但公子都发话了,她只好在恶狠狠地瞪了对方一眼后退开。
江修文目的已经达到,大度地不与小丫鬟计较。
步子一拐,轻快地走到内室,刚一进来,就见面色依旧苍白的沈玉棠捧着一本《香茗录》在看,神情认真。
她靠坐在软塌上,瘦弱地身子半掩在被褥下,因之前失血过多,露在外面的皮肤都呈现不健康的惨白。
头发以简单的飞云玉簪别在脑后,半披散着,比以往少了许多刚毅凌厉。
在阳光下,或许是角度问题,他竟觉得沈玉棠的眉眼面容很是柔美。
比之前他在银月馆,不,他见过的那些美女加起来都不及沈玉棠之万一。
这样的想法刚起,他立马浑身一颤,甩开这个奇怪的对比,沈玉棠是男的,再美也是男的!
要是沈玉棠知道他拿青楼女子与他作比较,估计会不顾身上的伤跳起来先打自己一顿出气。
沈玉棠根本无心看书,抬起眸子,看向他:“刘兴呢?你不是说要将他交给我处置?”
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被沈玉棠抢先发问了。
打乱了他原本准备好的完美说词。
江修文悻悻然道:“刘兴已经被处置了,他再也不会出现在陵阳……”
刘兴,也就是江远,被他赶走后,无路可走,又找上他大哥江修业,被大哥调到远离陵阳的地方做事了。
具体去了何处,他也没有过问,眼不见心不烦,更重要的是沈玉棠也见不到他了,也不会知道刘兴是江远。
虽然答应了沈玉棠,要将刘兴交给她处置。
但他无论如何都不能这样做,若是将江远交给沈玉棠,万一被沈玉棠审问出什么,在顺着一查,搜寻些证据,那大哥该怎么办?
他不能害了大哥。
所以,只能违背诺言。
到沈家来道歉。
想到终究是他们兄弟差点害死沈玉棠,他便内疚不已,以前闹归闹,都没闹成这样过。
江修文底气不足,心虚得很。
沈玉棠一眼就看出了他有隐瞒,也不点破。
这几天躺在床上养伤时,就已经想明白到底是谁在设局,很显然,江修文被人利用了。
而能如此利用他的,也只有他大哥江修业。
江府的大公子,手段狠辣,她早有所闻,也见识过,体会过,但没想到他这次会铤而走险想杀了她。
他竟一点也不在乎江修文的死活。
倒是江修文,到现在还替他哥哥遮掩,着实可笑可悲。
只可惜,这都是她的推测,没有证据。
狼群,算不得有力证据,而当时,她倒是有想在附近找一找线索,或是躲藏在暗处的人,但伤得太重,实在有心无力。
而刘兴与程光头估计也只是听命行事,所知不多。
现在,刘兴不知去向,而程光头……听蹲守在程光头家附近的下人传来的消息说,程光头已有三日未曾回家。
江修文低着头,闭着眼睛将酝酿了许久的话说出:“……你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也并非恩将仇报的人,之前也是我不对,害了你,所以,我以后也不找你麻烦了,你要是还记恨我……最好不要记恨我。”
沈玉棠本想冷着脸一直到他走人,但听他这番话,着实有些绷不住,轻笑了一声。
何曾见过江二公子这番模样,扭扭捏捏比上花轿的大姑娘还羞怯。
最后一句话才是他的真性情。
江修文好不容易才把真心话说出,结果听到了刺耳的笑声,当即恼羞成怒,摆着脸道:“你什么意思?我好好道歉,你要不接受就算了,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沈玉棠止住笑,严峻道:“你回去告诉江修业,纵使他有百般手段,我沈家始终还是陵阳最大的制香世家,这次我没死,他就要当心了,守好江家的铺子,别丢了。”
江修文瞳孔微缩。
他已经知道这件事是大哥做的了!
可他这几天都在养病,哪里来的消息?
沈玉棠又道:“你来看望我,还道了歉,你我之前的事暂且揭过,若日后再生是非,别怪我不留手。
至于你大哥,他设计曦禾在先,利用狼群杀我在后,你也别想我会放过他。”
紧张的氛围在房中弥漫开来,江修文嚅嗫了会,终是什么也没说,留下带来的药物与一本书册就面色沉重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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