蜗居在这偏僻的南街,又偏逢这几日大雪骤降,即便昨日便已停了风雪,但气候仍旧是冷。
赵幼白躺在不大的拔步床上,意识昏昏沉沉地不清,因为前日醒过来时,她大悲过度,昨夜骤然间受不住便发起了高热,直到现在还是难受得紧。
“姑娘……”
绛苏抱来水盆,看着赵幼白这个模样,她的眼泪又止不住地想掉下来,但好在她还记得得干要紧的事。
水盆里的水是刚被她烧得滚烫的,不过从东厨端到厢房里来的这段距离,水温便已凉了不少,摸着只有些温温的烫。
绛苏擦掉泪,拧干手中的巾帕,替还在昏沉不醒的赵幼白擦着额边的汗,她的声音都是发颤的:“姑娘,您别吓我……若是公子和二姑娘回来,瞧见您这个模样要心疼死了……”
许是绛苏止不住的啜泣声太大声了,赵幼白那混混沌沌的意识像是渗破了亮光一般,她睁开惺忪的眼,喉间的痒意随即奔溃而来。
一声声的咳声,几乎让赵幼白空荡荡的胃都咳得痉挛了起来,她伏在床边,想吐,却又只得无力的干呕声。
“姑娘!”绛苏给她顺着气,又是惊慌失措地去掏帕子,复又想起来该给姑娘端杯水才是,一阵手忙脚乱过后,赵幼白倚在床边,面色比纸还要雪白。
绛苏放下已经空了的碗,心疼地给赵幼白擦掉打湿了她鬓边的汗,少女的脸色实在憔悴,本就瘦削的骨架越发看着脆弱,仿佛一阵风来,就能让她溃不成军地散架,绛苏压根不敢把今早出门打听到的消息告诉她。
缓过这一阵劲来,赵幼白的呼吸终于平缓不少,她勉力地抬眼看向绛苏:“外面……到底如何了?”
算算日子,距阿姐和哥哥进宫,已有四五日了,无论是怎样的好消息亦或坏消息,他们回府了后发现她不见了,定是要命人来寻的。
可她等了这么几日,却什么消息都没有,不然……阿姐他们便是被囚困在了宫中,这才无人知晓她被府中人赶了出来。
想到这个念头,赵幼白的呼吸都在这瞬间一窒,她的双眸登时溢满了担忧,惶惶然地看向绛苏。
绛苏知晓她的性子,此时便不好再瞒,与其让姑娘胡思乱想,倒不如告诉她真相来得安稳实在。
“姑娘,其实您不必担忧,昨日上午我瞧见街上浩浩荡荡的车马,一打听才知道,公子他被陛下亲封,调遣了三万人马前去边关援助,现下脚步若快,怕是都已经即将抵达了,这……应当算得上是喜讯了罢?”
公子的官职不曾被罢免不说,若是此番击退了敌军,便是光明正大的显赫军功,未必不能在陛下面前保侯府无恙。
赵幼白听了她这话,却是有些急了:“去边疆了?陛下怎么放心让哥哥领兵出征?那阿姐呢,可知道她如何了?”
“姑娘不急。”
绛苏道:“奴婢只得知,昨日早上,二姑娘身边的苏叶姐姐,被太后娘娘宫里的人送出了宫门,想来,二姑娘早便回到了侯府了。”
听到此处,赵幼白清澈的眼眸里,茫然的神色更深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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