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后面看看皇嫂,我等会儿走的时候让人去叫你。”
李浩文这才放下心来,笑着给李彦白行了礼之后就跑了出去。
终究还只是个孩子,李彦白含笑看着李浩文走远,就起身在李彦召对面坐了下来。
李彦召也不说话,默默地把左手边装白棋的棋罐递给了李彦白。
一局终了,李彦召忽然抬起头看着李彦白笑道:
“二弟,你对很失望,很看不起我吧?”
李彦白脸上的表情毫无变化,依然温和地笑着说:
“皇兄说笑了,您是臣弟的皇兄,臣弟永远都是敬着您的。”
李彦召笑出了声,眼泪却在眼底打转。
没有机会了,李彦白不会再相信他了。
看着李彦白行礼后退了出去,李彦召的眼泪终于滑落下来。
是啊,永远都只是“皇兄”,不可能成为“陛下”的。
太子妃牵着李浩文的手等在外面的长廊下,看到李彦白出来就忙上前行礼。
李彦白还了礼,太子妃就扶着李浩文让他站到李彦白身边,然后她又郑重地给李彦白行了谢礼说:
“二弟,我收到家里人的信了,谢谢你安排人一路照顾他们到琼州。”
从钱塘到琼州的千里之地,若是没有李彦白的关照,陈家的老幼妇孺怎么可能毫发无伤地抵达。
李彦白还礼,温声对太子妃说:
“臣弟也谢谢皇嫂不徇私情、以国事为重。”
李浩文眼里闪过明显的迷茫,但还是跟着李彦白一起走了。
天气晴好,李彦白叔侄肩并肩地在春日的余晖里越走越远,站在廊下的太子妃早已经泪流满面。
马车缓缓地行驶在去王府的路上,李彦召从壁箱里拿出点心盒子递给李浩文说:
“你从南书房出来后还没有吃东西吧?先垫垫,等会儿到了王府我们就吃饭。”
李浩文接了点心盒子却不打开吃,而是犹豫地看着李彦白。
李彦白含笑看着李浩文说:
“想知道什么事情就只管说,在二叔跟前不必害怕。”
李浩文就咬了咬嘴唇,然后问李彦白刚才和太子妃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李彦白并无任何隐瞒或者为难的意思,很平静地对李浩文说:
“二叔在钱塘的时候,你父亲和母亲都给我写了信,你母亲告诉我要公事公办,要还江浙受害的百姓一个公道。而你父亲,希望我尽量替他遮掩。”
李浩文震惊地看着李彦白,他不奇怪自己父亲的做法,可母亲真的是这样做的吗?
李彦白含笑拍了拍李浩文的肩膀说:
“浩文,你有一个天底下对儿子最好的母亲,你以后一定要孝敬她。”
李浩文明白了李彦白话里的意思,含着眼泪点了点头。
终究还只是个孩子,李浩文难受了一会儿,等到王府见了李彦逸就又开心起来,迫不及待地在李彦逸的带领下往湖边跑去。
李彦逸已经多次向李浩文炫耀他在王府可以自己划船的,李浩文早就心心念念地也要亲自试一试了。
梅若彤看着呼啦啦跑远了的李彦逸叔侄及一大堆下人,只好吩咐冯嬷嬷把晚饭摆在水榭里。
宣德帝听何胜说李彦白已经把李浩文带出宫去了,只嗯了一声就继续低头看桌上的折子。
何胜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站在院子里看着天边的夕阳笑了笑。
年里年外都在闹,现在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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