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早气得倒仰,正大骂跪在厅里的林庭瑶。
二太太站在旁边给老太太抚着胸口顺气,看见梅若彤就忙给她使眼色。
梅若彤顺着二太太的眼神看过去,就看到了跪在角落里的大太太和大老爷。
“你个不知羞耻的东西,彤儿为你做了多少事情,你竟然还拿她去讨好侯府,我老婆子今天就告诉你一句话,你的亲事成便成,不成便不成,你们休想再欺负我的彤儿。”
老太太骂着,眼里已经流下泪来。大老爷不敢再求老太太,从地上爬起来给梅若彤行礼,低声哀求:
“好孩子,你表姐今天一时糊涂,才做出这不体面的事情来,你就原谅她这一回。这婚事若是耽误了,你表姐可就没有活路了。”
多日不曾出现过的大太太瘦了不少,她不看梅若彤,也不看老太太,只默默地垂头跪在地上不说话。
梅若彤抿了抿嘴唇,走到老太太身边轻声说:
“外祖母,您不要生气伤了身体,表姐的事情,我已经有了周全的考虑,您和舅舅、舅母只管放心便是。”
老太太满心的愧疚,含着泪问梅若彤打算怎么办。
梅若彤在老太太身边坐下,淡淡地问林庭瑶:
“表姐可是真的非韩世子不嫁?若是这样进了侯府,日后受了委屈可会有埋怨?”
林庭瑶摇头,哽咽着说:
“我走到今天这一步,已经没有退路,无论今后过成什么样,我都不后悔。”
“若是能退了侯府的婚事,给表姐找一户厚道殷实的人家远嫁,我再给表姐二十万两银子做陪嫁,表姐可愿意?”
梅若彤问的冷淡,说完就垂眸端起了手边的茶杯。
厅里众人皆都惊呆,就算知道老太太时常私下里给梅若彤银子,但也绝不可能有这么多。
老太太大约知道梅若彤银子的来路,叹了口气没有说话,但是她从心底里希望林庭瑶能够接受梅若彤的建议。
很显然,梅若彤的建议是诚恳的,远嫁他乡,无人知道曾经的丑事,有娘家护着,又有可观的嫁妆傍身,远比嫁去侯府吉凶未卜的好。
守在门口的青竹冷冷地看着林庭瑶,二十万两银子几乎是主子的全部身价了,给了这个白眼狼却是真的不值。
然而,不出梅若彤的所料,林庭瑶果然摇头拒绝,一边哭一边又抽泣着开始解释。
梅若彤断然起身,冷冷地对林庭瑶说:
“既然如此,那我就成全表姐,你成婚当天,我定会请更体面的人去侯府观礼,一定让表姐得偿所愿。”
梅若彤说完,转身给老太太行了礼,然后昂首从林庭瑶身边走了过去。
身后传来杯盏碎裂以及老太太怒骂大房一家三口的声音,梅若彤只觉得疲惫至极,扶着青竹的手才勉强走回了碧桐院。
晚饭洗浴后梅若彤早早地躺在了床上,无聊地翻看一本棋谱,碧溪和小小坐在床边就着灯光做针线。
青竹从外面走了进来,告诉梅若彤说王家送贺礼的人来了,是王家大舅王成贯和王家大公子王贺誉。
碧溪和小小都静静地看着梅若彤,梅若彤合上手里的棋谱,垂眸微笑着说:
“他终于来了,青竹,你让廖管事在前院打听好王家两个主子的秉性,做的隐蔽些,别被人注意到。”
青竹点头,临出去的时候又停下脚步,对梅若彤说刚才看见下人们在收拾大少爷林辰晧的院子。
梅若彤只点了点头,并未说什么。林庭瑶还有两天就要成亲,作为哥哥的林辰晧自然要回来背妹妹上轿子。
再想到自己的哥哥梅臻阳也会回来贺喜,梅若彤的嘴角便带了笑意,嘱咐碧溪带着小小做几样梅臻阳爱吃的点心。
碧溪和小小高兴地应下,给梅若彤放下帐子,熄了屋子里的灯盏后一起回了厢房。
梅若彤睡得迷迷糊糊之间,能听到青竹轻手轻脚地在旁边的矮塌上睡了,她这才安下心沉沉地睡了过去,没有察觉到窗外已经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
梅若彤被青竹轻声叫醒的时候,窗外还是一片漆黑,她皱着眉睁开眼,一下子就看到了微笑着站在窗户旁边的李彦白。
顾不得区分是梦境还是现实,梅若彤惊得一个激灵就彻底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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