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十四娘并不善茶,只解个口渴。
数杯之后,洛玉瑯扶住了穆十四娘,“你倒还知道避开了她。”
“这是自然。”十五郎轻笑依旧,“这事与她无关。”
洛玉瑯抱起穆十四娘,轻轻将她抱至凉亭的扶栏处,替她整理好斗篷,以遮山风。
缓缓起身,“你信了多少?”
“本来存疑,而后半信,昨日听闻之后,已全信矣。”
十五郎轻轻说道,言语间却不复刚才的和缓。
“若我说,他们所言非真,你信几成?”洛玉瑯依旧背向于他,看着昏睡的穆十四娘。
“五成。”十五郎沉默了一会,还是给出了回应。
“多谢。”洛玉瑯说道。
十五郎缓缓拿起拂尘,“其实若非昨日,我尚信你九成。因为别院手谈之时,你与以往差别甚少。”
洛玉瑯问道:“望仕是说我棋艺并无长进?”
“非也,有大智若愚之感,少了往日的锐利,多了些醇熟。”十五郎不知何时,已手持拂法,面向洛玉瑯。
“去别处吧,莫惊扰了她。”洛玉瑯看了眼昏睡不醒的穆十四娘,转身走出亭外。
十五郎伸手相请,“也好。”
百步之外,弘阳真人身着八卦服,手持佛尘静立于此,洛玉瑯一声轻笑,“前日还听十五郎提及,真人正在闭关,不承想,竟出关了。”
突有一人至,“好与不好,都不容你于世。”满头白发的老道人,还是老旧的道袍,洛玉瑯凝神良久,才识得出来,是弘阳真人那位师兄,除了脾气一样火爆,整个人都不复以往的锐利。
“自你出京,我便跟着你,若不是你再次作恶,险些被你骗去。”师兄脾气依旧如是,藏不住话。
一身深青色外衫的洛玉瑯沉吟不语,看来还是因为他重上红崖山,为青荷取药引之事,露了馅。
“洛家主,你既得了机缘,也当积德行善,怎能如此妄为,徒伤性命。”弘阳真人语带惋惜。
见洛玉瑯依旧沉吟不语,师兄说道:“今日既有小道兄相助,何不立即动手,难道还能再次让他走了不成?”
洛玉瑯望着他,“我实不知,为何道长总要与我过不去,害我几次三番,差点丢了性命。”
师兄义正严辞地回道:“人妖殊途,岂能让你披了人皮,狂妄人间!”
洛玉瑯无奈摇头,“若我仍是洛玉瑯,你当如何?”
“不可能!”师兄依旧言之凿凿,手中的略显斑驳的桃木剑锋已开。
“如何不可能?”洛玉瑯反唇相讥。
“昨日孩童之事,你如何解释?”自弘阳真人和师兄露面,一直未曾开口的十五郎冷清问道。
洛玉瑯回头,突然轻笑,“孩童?我如何不知?”
师兄脾气果然暴躁,“我们三人尽皆听闻,你还想狡辩?”
洛玉瑯依旧轻笑,“既如此,你们为何不当场拦住,却在今日做马后炮?”
“我们岂知你心性如此歹毒?”师兄桃木剑已直指洛玉瑯。
洛玉瑯低头一看,然后展开双臂,“我身无寸铁,若真丧于你手,死后并未化妖,你们如何存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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