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冰很干脆的放弃了那个杯子:“刚刚回家了。”
萧蒻尘闻言皱起眉头:“现在还不到七点,他该不会是为了躲我吧。”
杜冰耸耸肩膀:“应该不会吧,他说要回去陪弟弟吃饭。”
“又是那个麻烦精。”一提到苏月的弟弟,萧蒻尘的心情变得更糟糕了。自从一年前他搬来和月一起住,自己就被迫搬离了月的家。而且有了他的存在,月平时和她在一起的时间也少了,常常是刚见面就接到某人吵着要月回去陪他的电话,十分难缠。
“别生气了,”杜冰无奈地说,“苏月哥知道你不高兴,特意让我告诉你他把摩托车停在酒吧后门,你今天可以玩整整一个晚上。”
“真的?”萧蒻尘有些吃惊。苏月一向宝贝他的机车,平时绝不让别人碰一下,只有萧蒻尘才有在他心情好的时候骑上一圈的待遇。那是一辆高大帅气的黑色哈雷,是他用酒吧第一年所有收入买的。上个月苏月跟人打架把对方送进医院,也是因为对方故意蹭坏了那辆机车,而今天他却主动借给了她整整一个晚上。
虽然心里受宠若惊,但萧蒻尘依然别扭地撇撇嘴:“真不错,这么简单就把我打发了。”
“其实要不是你在教室里找那女生的麻烦,也不会变成这样。”杜冰很中肯地提出了自己的意见,顺手倒了杯水给她。
“谁知道他今天吃错了什么药,”萧蒻尘悻悻地接过杯子,“平时从没见到他对人这么友善,真是见了鬼了。”
“我看吃错药的是你吧。”一向对她极为忍让的杜冰突然调侃道,“平时你就算再不友善,但为了莫须有的理由伤人不是你的作风,”他担心地看着她,“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
萧蒻尘愣了一下,仔细想想那个女生好像真的没有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只是……她微微蹙起眉头:“她的眼睛……她眼睛里的什么东西让我很不舒服。”
“什么东西,眼屎么?”杜冰好奇地问。
“不是,”萧蒻尘嫌弃地瞪了他一眼,“一种我说不出来的东西,好像在哪里见过,却又不想不起来……别提这些了,”她心烦意乱地结束了话题,“我要你帮我查一下那个女生的资料,看看她到底什么来历。”
跟杜冰交代完这些事情,她便去了酒吧的后门。果然,苏月的车钥匙堂而皇之地挂在机车的反光镜上,以一种没有人敢随便触碰的傲慢感在夕阳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高大的机车上如风一般穿过街道,在掠过的人群中引起阵阵惊叫。夕阳的余晖洒落在眼前沥青色的街道上,看上去温暖又明亮。
每当这种时候,机车上的她总会想起那个蜗牛屋,那个曾经的她在黄昏时分栖息的地方。三年前那座公园进行了整修,所有的设施都被翻新,蜗牛屋就在那时候不见了。她曾经试着去寻找它,却怎么也找不到。
再后来,她就没再找过。
苏月说那种大型垃圾一定是被处理厂收走了,她没有说话。也许曾经的自己和那个蜗牛屋,都应该伴随着曾经的记忆一起,彻底地被焚烧填埋吧。尽管那些冰冷不堪的记忆里,曾有着那么一点点的温暖,让她舍不得埋葬。
现在的她终于可以在夕阳下尽情地享受着曾经她向往的温暖光芒,再也不用躲藏进那样狭小昏暗的地方。
可是为什么,她的世界依然是如此寒冷和黑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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