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究竟想知道什么呢?”眼看自己仅存的一些秘密也要被翻出来,维拉克迅速以攻为守,反问阿德尔。
“他应该答应了你别的要求,依你的心智,应该也想到了办法保证他说话算数。”阿德尔冲烟灰缸弹了弹烟灰,“这些我全部都需要知道。”
维拉克苦笑:“您要是想知道,可以直接去问莱克特。放着同事不问,难为我一个犯人,意义不大吧?”
目前维拉克还不确定阿德尔具体想要做什么,但通过莱克特瞒着他做这件事,他又这么追查,最起码可以断定阿德尔和莱克特并不对付。他们不对付的话,阿德尔也就不会希望看到莱克特做成什么事情,甚至是留下。
要是维拉克把事情全袒露出来,导致莱克特十二号被调走,那他们的形势也会急转直下,因而虽然很滑稽,但他现在只能和莱克特站在同一条战线里。
“你知道不正面回答我的问题,是什么后果么?”阿德尔皱着眉头叼起雪茄。
维拉克是今天第一次见到阿德尔,这段时间以来,对阿德尔的了解,也只有基汀所讲的那些。他还真不知道后果是什么,不过见识到阿德尔的厉害后,他知道后果毋庸置疑是很严重的。
“那您继续问。”维拉克只得走一步看一步,等到实在不能答复时再拒绝。
平等会和政府达成了和谈,连父亲是司法部部长的莱克特都不敢随便处置维拉克,阿德尔再狠也做不到威胁到维拉克的生命安全。
“我给你指一条路吧。”阿德尔靠着沙发,眼神淡漠,“有任何黄金的线索,不要告诉莱克特,汇报给我就好。他对你的任何威胁,都不是问题。他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
“安全,自由,您都能给我吗?”维拉克道。
“是的。”阿德尔正视维拉克,没有任何躲闪,搞得维拉克反倒有些心虚。
维拉克考虑起来。
他考虑的当然不是要不要和阿德尔合作,和阿德尔合作才是死路一条,能在这所监狱里让所有棘手的犯人忌惮,维拉克可没信心能在对方手下逃跑。
他真正思考的,是如何拖延阿德尔,明面上把阿德尔稳住。
“想得怎么样了?”拢共没过去几秒钟,阿德尔就像是等了大半天一样,催命一样问道。
“能不能给我一些考虑的时间?”维拉克计划先回去和基汀商量一下,他自己一个人应付不来阿德尔。
“多久。”
“一天。”
阿德尔摇摇头,并不接受维拉克的提议:“现在你说出来的,和我能给予你的,都一目了然优于莱克特。这种情况下你还要考虑,就说明莱克特还许诺了我不知道的,但一定比我刚刚提出来的还要优渥的条件。”
“没有。”维拉克心里一惊,果断否认,“我只是觉得太突然了,感觉你们之间似乎有什么问题。”
阿德尔挑眉。
“您是很厉害,可莱克特同样不简单,他的父亲是布列西司法部的部长。”维拉克脑子飞速运转,掩盖着真实想法,“现在您和他各执一词,都想和我合作,我也不能只听您的,留出一点思考的时间,应该不过分吧?”
“不过分。”维拉克现在的表现在阿德尔的眼里,才像是能带领乱党和政府对抗的头目,“我可以给你半天的时间,晚上给我答复。”
晚上也足够维拉克回去和基汀商量出解决办法了,维拉克答应了下来:“可以,我晚上再来见您。”
“出去吧。”阿德尔目光汇聚在烟灰缸上,沉思起来。
维拉克起身出门,跟着狱警离开。
他刚路过副监狱长的办公室,办公室的门就开了,他朝后瞥了一眼,莱克特打开了门,正站在门口看着他。
两人互相抛去难以言喻的眼神。
一秒钟之后,维拉克大步离去。
直到看不到维拉克的背影,莱克特这才回过神来,活动着脖子,身体里犹如积蓄着怒火、杀意,就要炸裂开一样。
——
戴曼斯监狱、地下一层、二零八监室。
回去后维拉克发现自己背后满是冷汗。在阿德尔看来,刚刚的交谈就像是普通聊天一样,可对于维拉克,每句话都影响着他的越狱计划,也等同于影响着他的性命。
“他问了你什么?”基汀见维拉克一进门情绪就很不正常,隐隐感到不妙。
“您给我一点时间,让我捋一下。”维拉克坐在床铺上,闭目揉着鼻梁。
他和阿德尔交谈的时间并不长,内容却相当繁杂。
将每一句对话及背后的用意都捋清楚后,维拉克吐出口浊气,在基汀面前没掩盖自己的担忧之色,把经过说了出来。
“事情比我们想象得还要复杂。”事情的发展也出乎基汀的预料。
“我尽力争取了半天的时间,和您商量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办。”维拉克觉得精疲力尽,“阿德尔真的很难缠……我感觉我在他面前瞒不住任何东西。”
“接下来……”基汀顿了许久,“等莱克特吧。”
“阿德尔应该不会让莱克特在这个节骨眼见我。”维拉克道。
基汀看得更深远一些:“阿德尔不允许莱克特见你,就等同于他们撕破了脸。撕破了脸,也就不会给你半天的考虑时间了。”
“那就只能等莱克特来找我了。”维拉克靠着墙壁,“他见我,说明还有解决的余地。要是不见我,估计他也没办法了,我们只能和阿德尔合作,那就需要思考和阿德尔合作该怎么越狱。”
“总会有解决办法的。”前所未有的难题当前,基汀仍旧保持微笑,“好好思考。”
维拉克在莱泽因和各色各样的人打过交道,但像监狱长阿德尔这样的还是头一个:“我……这个人真难对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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