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昔年学了这般多礼教廉耻,自然知道朱门都是这规矩,按理她一个没什么身份的农女,是不能从正门进的。
两门人瞧他们衣着打扮也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人,那男子穿的更不知是何处的学子服。
出口嚣张跋扈,一看便是哪来的泼皮。
“去去去,一帮穷小子赶别处白日梦去。我们家夫人向来菩萨心肠,就算是亲自领你们家什么妖的进轿子过相府,那也是夫人心善给的赏赐。
你们这俩穷龟孙,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甚么模样,还想进相府?相府是你们能进的吗?”
那说话的门人说罢拿佩刀直接推搡苟池。
苟池向来不是什么能拿刀拿剑的,被这么一推还真就往后退了两步。
苟熹微忙扶住他。
不管四哥先前如何,她这回是真被气到了。
这两人说话便说话,为何还要动她四哥!
“两位,且不论我四哥言语如何,但有人拜访贵府,恁也该回禀府上的老爷夫人,再不济也该告知老管家,由他们定夺罢?
两位如今不去禀告,反倒来教训我二人,论理也是失职了。”
小姑娘是个识礼数的,举止言谈,一板一眼,教人纠不出错处。
两门人思量稍许,一人道:“你们稍等,我这就去禀告夫人,你且看着他二人,要是借机行什么偷盗之事,可不怪我等不客气。”
最后一句是对苟家兄妹讲的。
苟池在私塾里也是一介翘楚,哪受过这等气,可他更气的,还是苟傲云的态度。
从他们家好言好语地拐幺幺回去,还让幺幺在相府受气。
这是甚么道理!
回去就得告诉阿娘,日后她苟傲云和苻家的人再敢进苟家的门,来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打一对!
苟熹微按住四哥安抚他莫要冲动,颔首将名号与那人报去,“苟氏熹微谢过了。”
府内很快来了人。
来人是名女子,约莫四十出头的年纪,云鬓染了一许白发,穿着打扮整洁干练,多一分太招摇,减一分太素净,自衣冠穿着到举止神色,一切都拿捏得恰如其分。
正是往日迎苟熹微进门的裴姑姑。
裴姑姑是相府的管家,跟在相府夫人身边许久,算是苟傲云的二把手。
“哎呦我的小姑奶奶,今儿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也不早同裴姑姑说一声,裴姑姑喊老三摆轿去迎你。何苦多走这几步路?”裴姑姑人还未行到门前,便热络地同苟熹微打着招呼。
一路走来,将苟熹微揽来左瞧右看,心许得同见到自家女儿似的。
瞧满意了,才放开苟熹微,看向苟池,招呼道:
“这是苟家四郎吧?早听夫人说过,四郎君容貌俊雅,才华横溢,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
“裴姑姑,还是莫要同我们客套了。难不成相府都是在门口接客的?”苟池可没忘他们是来做什么的。
如今看这架势,也大概摸准了幺幺在苻家是什么待遇。
哼!真把他们家当软骨头啃不成!
裴姑姑掩嘴笑道:“瞧四郎君说得。夫人还在同二公子说事,这会无暇招待,便叫我过来,带你们去花厅内先歇息。”
“堂姑姑同堂弟讲的什么私房话,还得我们避嫌?”苟池质疑看她,想从她脸上瞧出什么不对来。
这还是苟池头回喊苟傲云做堂姑姑,苟熹微晓得他是真的犯了脾气。
“自然是母子间的贴心话。”裴姑姑笑意不减。
“如此就不必劳烦裴姑姑了,我二人自个去寻!”苟池拽着苟熹微往府里闯。
裴姑姑骇然,忙跟在后头追赶:“诶!郎君!四郎君!不可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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