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硬逼着自己做选择!
一点聪明权算计家里人了,苟熹微自觉心眼尽瞎,她活着两辈子怎就没看出她五哥有这狠心肠?
左右她还留有后招,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好!不过你今夜就要带我去终南山,我要去找徐统。”
苟川犹豫:“幺幺,今晚上姑娘们可是要穿金银针的,不守俗会不吉利的。”
“祈个福而已,阿娘才不看重这个。五哥,你可莫说你怕了?”苟熹微斜着眼珠子看他,似在质疑。
苟川不屑嗤笑:“怕?你五哥长这么大就没怕过!”
……
傍晚,王婆一家正吃着饭,念起今早同那苟家媳妇的不愉快,全家都跟着叫骂。
“这苟家的媳妇也太不识抬举了,我娘亲可是太常街媒婆的一把手,她也不看看她家衰成什么样?就她那几个没出息的儿子,日后铁定都是鳏夫!”
“就是,还把她家苟熹微当宝呢,我听说她家苟三姐今年都十五了她还不找人说媒,合着等着和她二姐苦寡一生。我看那苟小妹也逃不过这孤寡命!”
“大嫂你这说的就不对了。娘是什么人?娘可是咱们太常街第一媒婆,这天底下还有娘结不成的亲么?按我说呀,娘您也用不着生气,没准这苟家啊,明儿就给您赔礼告罪来了。”
听儿子儿媳们这么说,王婆心里也算好过些,面上还是故作苦口婆心教诲他们几句:
“你们可少说两句。知道的便晓得我王婆是为了苟家着想,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拿乔他们家人。”
众人乖巧应了声“是”,小儿子想起今早在苟家见着的事,忍不住凑上来,“娘,到时候您还可以借机再多捞一笔。反正这苟家攀权附贵的,没准丞相府给了他们不少钱粮呢!”
大儿媳听他这般说道,忙问:“小弟,你可是听到什么风声?”
“我今日听附近那几个佃农说了,苟家大郎去年割了别人家十里地,后来全叫苟家给盘下来了。”
王婆伏身过来,压低了声问:“全盘了?”
“可不是?全盘了!足足三十两银子!”小儿子激动得大拍桌子,双眼都红了。
莫说去年那三十两,他今早陪那些佃户闹上门的时候,明眼就瞧见苟侃拿出不少钱,全打发那中郎将了!
十里地就给了三十两,王婆颤巍巍地坐回去,一时竟恍然得忘记言语。
近年多战乱,十里地荒地居多,恶田次之,能有七八亩良田便是不错的。一亩良田三百钱,叫破天价也不到五百钱。
他家买这十里破地竟要了整整三十两银子……
她原本想把苟熹微卖个高价便是好的,不想这苟家就是个冤大头!
院外兀传来一声接一声的拍门声,哐哐哐似催命一般,实在吓人。
几人齐皱了眉头,“娘?”
王婆心里还在谋算着图苟家多少钱两,哪里管的那扇门。
“许是哪个邻家被催债了,你们赶紧吃饭。”
想想这年头糟心事确实不少,催债讨命闹成堆,总归不是闹她家,便是好的。
“娘说的是,吃饭吃饭!”大儿媳招呼几人坐回去,哆嗦着手,正要拿箸。
嗙的一声,门被一脚踹开。
大门狠狠刮着小儿子的后背砸下来,吓得他两腿发软,直接跌坐地上。
滚来的烟尘飘到饭桌上,几人一个不留意,便吃了不少灰,呛得直咳嗽。
王婆见那门外天光大开,两道黑影如索命鬼般立在前头,气势凶恶。
还未来得及看清来人是谁,便听得那女煞神大喝:
“王婆!快跟我们走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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