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emsp;我做到了。
emsp;emsp;我终于不用再对任何人说对不起。
emsp;emsp;“对了,镇子里的公民呢?这两天都没怎么见到人影?”
emsp;emsp;任重问道。
emsp;emsp;马达福摇头,“都躲在家里不敢出门呢。”
emsp;emsp;“哦?不是都没有投票的环节么?荒人们应该不会记恨他们吧?他们在怕什么?”
emsp;emsp;马达福一笑,“心里有鬼吧。”
emsp;emsp;“有鬼?难道这些人还害怕面对荒人?这合理吗?”
emsp;emsp;马达福摇头,“当然不是,他们是在害怕你。”
emsp;emsp;任重咧嘴一笑,“害怕我吗?害怕我就对了。还知道害怕,是好事。”
emsp;emsp;马达福看了看任重的暗绒穿山甲皮袖套,又看看自己的。
emsp;emsp;他再看看背后的中央监控,说道:“到楼下会客室聊天。”
emsp;emsp;“好。”
emsp;emsp;下楼后,任重又四处打望,“马老师呢?”
emsp;emsp;“去县城调整装备了。”
emsp;emsp;“哦。老马你有什么事,直说吧。”
emsp;emsp;马达福抿了口茶水,“我能感觉到,你和普通人不一样。”
emsp;emsp;“当然,是我的才华横溢?”
emsp;emsp;马达福一僵,“你才华是有,我说的是别的。”
emsp;emsp;“什么?”
emsp;emsp;“先不聊这个,你说说你对我女儿怎么看呢?”
emsp;emsp;任重果断点评,“侠肝义胆,女中豪杰!”
emsp;emsp;马达福笑眯眯地,“马潇凌的年纪也不小了……”
emsp;emsp;任重何等聪明,“也还好吧,她年纪也不是很大。”
emsp;emsp;“你喜欢她吗?”
emsp;emsp;“呃……老马你这……”
emsp;emsp;“我年纪也不小了。”
emsp;emsp;任重往后退出两步,“老马,不是我说你,我并不讨厌马老师,相反,我还挺喜欢她。但我和她的交情是兄弟!你让我睡兄弟,我做不到!”
emsp;emsp;马达福愣了好久,“你真不是为了后代的智商而考虑?”
emsp;emsp;任重:“呃……”
emsp;emsp;良久,任重嘿嘿笑,“还真别说,老马你这人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emsp;emsp;马达福翻白眼,“唉,就这样吧,其实也没啥分别。她过得开心就好了。”
emsp;emsp;“倒也是。”
emsp;emsp;沉默持续了片刻,马达福突然又问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emsp;emsp;老马并不蠢。
emsp;emsp;从任重对待荒人与公民的差别态度,他渐渐读出很多东西,与自己有点相似,但似乎却又更进一步,
emsp;emsp;这一步,让他心底发慌。
emsp;emsp;任重一咧嘴,“老马,你听说过什么叫同情仅止于同情吗?”
emsp;emsp;“什么?”
emsp;emsp;“我来告诉你……”
emsp;emsp;许久后。
emsp;emsp;目瞪口呆的马达福陷入漫长的沉默。
emsp;emsp;他脸色有些发白。
emsp;emsp;“任重,你知道无名之城是怎么消失的吗?”
emsp;emsp;马达福沙哑着嗓子,缓缓说道。
emsp;emsp;任重坐直身子,“愿闻其详。”
emsp;emsp;百年前,无名之城的人试图脱离公民体系,建立一套属于荒人的社会体制。
emsp;emsp;这正是这个曾经繁华的荒人之城顷刻间覆灭的原因。
emsp;emsp;率领军队屠灭无名之城的,正是马达福的直系先辈。
emsp;emsp;这也正是马家在阳升市里多年屹立的原因。
emsp;emsp;这件事在历史中被抹除,但却被他的祖辈用镜头记录,作为骄傲的战绩存放在光盘里,藏在家族库藏中。
emsp;emsp;老马的父亲看到了光盘中的视频,并陷入深深的痛苦,叛离家族,来了这片土地,从无到有建立了星火镇。
emsp;emsp;老马的父亲将自己的行为成为赎罪。
emsp;emsp;在父亲亡故后,马达福继承了父亲的遗志,维持着这小镇,并看着它一天天地腐朽,即到。
emsp;emsp;白骨山谷中的魔婴子体的头颅,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马达福,那里曾经有十万人悄无声息地被抹除。
emsp;emsp;老马的忧郁源自父亲培养的世界观。
emsp;emsp;他这一生,除了前天,几乎没有开心过。
emsp;emsp;所以老马在培养马潇凌时,尽可能努力地想保住女儿的童真,可惜似乎用力过猛,也可能是马潇凌“天赋异禀”,天生“没有心”。
emsp;emsp;直到任重抵达,剿灭了降世魔婴,改变了星火镇的命运,也给了无名之城十万冤魂以安息。
emsp;emsp;马达福得到了解脱,他知道自己年岁已高,这是想托孤了,没想到任重的野心如此可怕。
emsp;emsp;他任重要反抗的,竟远不只杨炳忠与普查。
emsp;emsp;他想革命!
emsp;emsp;所以,马达福选择说出心中尘封多年的秘辛,就是想让任重认清现实。
emsp;emsp;听完马达福的讲述,又换成任重沉默了。
emsp;emsp;马达福:“你天赋很高,但一个人的天赋再高,也不可能颠覆世界。过去有马家,现在依然有别人,只会更强!你必死无疑!你依然要坚持吗?”
emsp;emsp;任重反问,“你知道最近猛毒集团正在做的事吗?”
emsp;emsp;“你是说四处俘虏荒人送进实验室的事?”
emsp;emsp;“嗯。”
emsp;emsp;“知道。”
emsp;emsp;“你怎么想的?”
emsp;emsp;马达福:“那些人,很可怜。”
emsp;emsp;任重:“源星的制度有问题,这是造成苦难的根源。必须得有人站出来干点人事,无名之城的人可以,我也可以。我这不叫坚持,叫虽九死而不悔!死又算什么?不革命,就永远不死吗?人总要死。人一辈子,怎么死的,一点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活得怎样!活得有没有愧对自己的抱负!谁也不能阻止我!一个人做不到,那就十个人!十个人做不到,就一万人!一万人做不到,就源星的所有荒人!以及,老马你这样的公民。总之,老马,你要如你的祖辈那样,阻止我吗?我给你一个出卖我的机会。”
emsp;emsp;在这星火镇的“权力中心”,属于任重的革命烈焰第一次熊熊燃烧。
emsp;emsp;任重终于在马达福的面前彻彻底底展露出他的真面目。
emsp;emsp;星星之火,终于冒出第一缕灼热的火苗。
emsp;emsp;马达福瞠目结舌,无语凝噎。
emsp;emsp;他又思考了很久,却是摇头说道:“这不可能成功,没有意义,唉。”
emsp;emsp;“三个月前,当我来这里时,还是个身无长物一无所有的荒人。但现在……如果当时我告诉你我要做到今天的一切,你的答案依然是‘这不可能成功’。但它却成了事实。不去试试,又怎么知道?”
emsp;emsp;“人类总是要去寻找更好的路。人类的制度不会一成不变。宇宙那么大,资源无穷多。九大集团也已经做好了准备要往外走,外面有星辰大海。他们什么都不缺。高等公民与荒人相互间并不存在绝对的对立关系。至于他们需要大脑,为什么就不能想想别的更合理的办法?他们已经享受了太多的财富与物质资源,如今却连荒人的肉体都要夺走!为什么就不能给荒人留下一点生存的空间呢?荒人无从选择,我也无从选择。”
emsp;emsp;“最后,这种竭泽而渔的掠夺压迫体系,真的正确吗?在我看来,它并不是历史演变的合理产物,倒更像是一个短暂的速成的劣质品。整个源星,都有问题。那么它必将,也必须遭到反噬。”
emsp;emsp;推荐票月票
https://xianzhe.cc/book/21459/6221903_2.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