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他们陆续在往船上搬箱子,箱子和麻袋不同,装了东西不容易看出来,所以他们把粮食都装在箱子里,装着粮食的箱子十分沉重,他们一艘船上放了二十个人,每天干的就是搬搬抬抬的活。
今天还早,钱长峰上船转了几圈,检查了一下货物,又看到轮流值班的下属都很尽职,哪怕他突然检查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妥,便转身准备走了。
他的一个值班的船员赶紧走过来,低声说:“锋哥”。
钱长峰站定:“有事?”
那船员说:“祁家茶行的二老爷,说要上京去找他们家的大小姐,到时候要跟我们一起走。”
也就是说,祁老二要带着二十个护卫,上船。
这当然不行,万一被他们的人发现这满船的粮食,那还得了。
钱长峰便说:“这船是他们拿来低钱的,换句话说,我们拿了很多银子,租用了他们的船,那租用期间,这船就是我们的,他还想蹭船?让他滚蛋。”
船员赶紧说:“我们也拒绝了他,但是他说想要找陈小姐求情,这个我们没法拦着,而且,我们也担心,拒绝的太明显,怕他起疑心。”
事实上,祁刘氏早就起疑心了,她觉得祁岁蓉这个丫头虽然不靠谱了些,讨人厌了些,但是她那么爱自己的父亲母亲,这祁家茶行怎么说,也算是她的爷爷和父亲千辛万苦才打下的基业,她怎么可能说卖就卖呢,对吧?
再说了,那陈家小姐就算再喜欢他们祁家的茶叶,只要来跟他们买就可以了啊,完全没有必要花费那么多的银子,去把茶行买下来。
毕竟这里是祁县,一个躲在山沟沟里的小县城罢了,他们京城贵府的人,没有必要在这种地方置办产业,要置办,也得是在南陵州府啊。
总之,过了最初的紧张害怕之后,祁刘氏他们镇定下来后,就发现了这件事的诸多疑点了。
本来他们也犹豫着要不要再找陈知许问问的,但是因为害怕,又迟迟没敢开口。
直到他们看到那些人一箱箱的往船上搬东西,才彻底坐不住了。
什么东西需要用到箱子装?
在南方来说,除了金银珠宝这些值钱的东西,那就很有可能是毛皮,草药,宝石......或者是盐?
总之不是茶叶啦,茶叶那么轻,装也装不了几百个箱子啊。
他们怀疑陈知许在借用他们的船,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呢。
所以才决定要上船,打着入京的借口,想要在私底下偷偷的打开箱子看一看。
万一被他们抓到什么把柄,那个陈大小姐还不得乖乖听他们的吗?
想法很好,他们计划了很多,然而,唯独没有想到,钱长峰根本就不让他们上船。
钱长峰把两艘船的四十名船员,包括孙维阳都喊来,一大早的跟他们又强调了几遍,无论如何,不管对方说什么,除了他们自己这些人,谁也不能上船。
哪怕天王老子来了,也得经过他钱长峰同意,否则一律打下船去。
训完话后,钱长峰便一把逮住了孙维阳,孙维阳担心粮食的安全,最近天天就住在船上,此时困的不行,说:“还早呢,让爷我再睡会。”
钱长峰直接提着他走到岸边,作势要把他的头按到水里去。
孙维阳立刻被他给吓醒了:“你干嘛呢你?你疯了?”孙维阳挣扎的厉害。
钱长峰道:“还困吗?”
孙维阳:“......”
“什么事?你赶紧说,爷我忙的很。”
孙维阳自从知道钱长峰和陈知许两人私底下黏黏糊糊勾勾搭搭的之后,就看钱长峰十分的不顺眼了。
钱长峰没理他,低声说:“我有紧急任务,要离开三天,这三天你可得跟紧了,还有,多顾着知许那边,祁家的人估计会缠着她。”
孙维阳打了个哈欠,不满的说:“你少忽悠我,王爷让你来协助我和知许,就不可能再给你派别的活干,你就说吧,是不是自己想偷偷去干些见不得人的事?”
钱长峰耐着性子解释说:“我得去边关一趟。”
他们现在所说的边关,统一说的都是东边林丰大将军镇守的岭门关往东一带,除了那儿,别的地方都太平好多年了。
孙维阳严肃了些:“去那干什么?”
钱长峰压低声音:“捉奸细。”
孙维阳:“......”
他震惊又愤慨的说:“好家伙,抓住了直接打死,你去吧,我办事你放心。”
钱长峰叹气,就是因为不放心,所有才特意回来一趟,嘱咐几遍,又检查几遍。
不过他没有去找陈知许,也没回去,背着刀直接就上了一艘往东边去的船,直接走了。
林将军把部分军队带回京城,那么在边关防守的方面,为了不让敌军发现自己带军离开,他那些布防巡卫肯定没有变动。
既然如此,那么他后方的防卫可能就会松懈。
估计他也没有想到,会有人趁着他回京的时候,跑到他的后方,去给他找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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