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偷摸着吃完煎饼,随意在衣袖上抹了抹手上的油。
先是去厨舍瞧了一眼,见闻铮带着三个厨子忙得热火朝天,里面飘荡着各种香气,五六个厨娘手脚麻利地洗菜、切菜、摆盘、上菜,没一个人有空理会他们。
白宸眼疾手快地摸了个酱肘子,闻铮似有所感,回眸瞪了他一眼。
白宸朝他嘿嘿一笑,连忙拉着太叔岁岁跑了。
他咬了几口酱肘子,吃得满嘴流油,突然似是想起了太叔岁岁,不禁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将手中的肘子递向了她。
太叔岁岁瞧了眼肘子上亮晶晶的不知是油水还是口水的东西,忙用力摇了摇头,道:“太腻了,你自个儿吃吧。我只想找个清净地方喝口酒。”
她举目望向大堂,只见八张桌子坐得满满的,还临时加了两张桌。有的桌上客人已经开吃了,不迭声地赞着大厨的手艺;有的桌菜还没上,酒已是先端了上来。
方柳子怕他们心里没数,还没吃菜就先喝醉了,便一遍遍高声告诉大家,神仙醉这酒烈得很,不宜空着肚子喝,更不宜多喝。
一次三两杯足矣,剩下的酒可以带回家去慢慢喝。
本来这些客人都只是笑,眼睛里明显透着不信。毕竟大伙儿多是奔着神仙醉这酒来的,一个个平时的酒量皆是不错。
但看见来试酒的那些人喝下三碗后没一个竖着回去的,便慢慢地相信了。知道神仙醉的酒劲儿是真的烈,自然不敢胡乱多喝。
客人们便一面等菜上桌一面看热闹似的去瞧那些试酒的人。想看看究竟有没有人能够例外。
白宸顺着太叔岁岁的视线望过去,看到昌哥面前的酒一碗碗空下去,醉倒的人一个个被抬走,不由嘟囔了一句道:“这些人里真正想买咱家酒的为数不多,倒有八成是来蹭喝的酒鬼!真是抠门!”
太叔岁岁自然也知他所说不假,那些试酒人中有好些衣衫破旧的,想来家境不富裕,还有些一看就是被酒色掏空身体的地痞无赖,不过今天是酒仙居开张的吉日,她又怎会吝惜这么一点酒。便笑着道:“他们每人不过喝三碗,又只有开张这一日不收钱。我都还没心疼呢,你堂堂白宸星君会在意这么点银两?”
白宸哼了声道:“我还不是替你心疼。你身上那些银子全拿去酿酒开店了,这会儿还倒欠着银两呢。一壶神仙醉价钱可不低,如今白白让人喝了那么多……”
太叔岁岁闻言噗嗤一声笑了,满脸戏谑道:“我说呢,白宸星君怎么突然斤斤计较起来了?原来是怕我赔了本,还不上你的银两啊?那你便放心吧,少不了你分毫。”
这一个多月来,酒仙居各项物资、用人等开支没有银子,太叔岁岁便向白宸借了五百两。打算新店开张后赚了钱再还他。
白宸听罢一张白生生的小脸恼得通红,急忙道:“岁岁!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心疼你,辛辛苦苦忙了几个月,要是连本钱都没赚回来岂不是心里着恼?”
太叔岁岁见一楼实在人多,便一把拉了白宸上二楼去了。一面走一面笑道:“行了,还真急了,我逗你玩呢。走吧,咱们上去找个地儿待着。”
白宸一愣,气了片刻便好了,脸上又漾起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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