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鬼不由感叹:“阿红,你好好看啊!”
阿红耸肩,道:“每次都这么说,你不累啊?”
小女鬼瘪嘴,道:“就是好看啊,还不许说了。”
“有什么稀奇的,不出一个月又打回原形了。”大靳摆摆手,揶揄道。
阿红忍无可忍,一掌朝他拍过去,道:“就你有嘴巴,有几个臭钱了不起啊!这么嘴臭小心报应到自己身上,到时候断水断粮,不要来找我哭!”
大靳斩钉截铁喝道:“不可能!”
小女鬼嘴角抽了抽,头疼的默默喝汤,两人一见面就掐,也不知是几辈子的冤家。
人有三魂七魄,人若死,七魄消散落天地于无形,三魂会凝结成鬼魂,由鬼差带去冥界投胎,若是有余愿未了,执念深重不愿投胎的鬼,也可以留在冥界。
鬼市,便是这些孤鬼游魂的收容所,只是魂身相依相养,离了真身的魂魄失了依托,便存活不了多久,会渐渐消散而去。
是以想要长久存活,就必须依托外物,例如养魂草养魂丹之类。
故能入鬼市的,要么是譬如大靳这般有人烧冥钱供奉的有钱鬼,要么就是譬如阿红这般向幽冥司申请通过的穷鬼。
前者有钱可以买自是不愁,至于后者,幽冥司每月会发放一棵养魂草,以此维持魂魄不散。
忽的,阿红远远看见忘川河上一人长身屹立,衣袂飘飘的朝这边驶来,她顿时双手一拍,激动的迎了上去。
“诶,阿红等等我!”
她身后的一众女鬼也跟了上去,这风气就是这么吹过去。
“南山大人,南山大人!”阿红把布帛拉开,对着众鬼道,“等会跟我一起喊啊!”
南山瞧着岸上一堆鬼姑娘挥着布帛,蹦蹦跳跳的喊他,他头疼的闭了闭眼。
又来?
“谢必安,帮我拦下她们。”
谢必安瞧着那头戴红花的鬼异常热烈,道:“大人,她们是谁啊?那布帛上好像写着字......‘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南’绝?”
南?是不是写错了?
南山额角一跳,轻叹一口气,颇为认真的说道:“有时候魅力大也是一种负担。”
“......”谢必安无言以对。
临了上岸,谢必安眼疾手快的将鬼姑娘们一拦,道:“各位姑娘,大人事务繁忙,有事情找我,我叫谢必安。”
南山脚底抹油的跑得飞快,只听身后的鬼姑娘们一遍遍喊道:“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南绝!”
南山:“......”
虽说他是个十分外放不羁之人,可为什么感觉到了那么一些些的羞耻?
漫无天日的密室里,林悠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几日,寒冷占据了她的大脑,使她意识越来越模糊。
那日在无尽的恐惧蔓延之下,她的心底最深处的那份不甘与怨恨却突然破壳发芽,疯狂肆虐生长起来。
凭什么?凭什么她要心甘情愿,理所当然的接受这一切?
死不死的另说,就算要死,她也要撑着这一口气,将外头迫害自己的人杀了再死。
遇到事情,她虽然会自怨自艾,只是大概她天生就是一根筋,就算是落入万丈深渊,她也会不遗余力的往上爬,嚼破血肉也要熬出一条山上的路来。
这一次,她依然不会认输。
这天醒来,外头那渗人的剁肉声不知何时停了,四周静悄悄的,只听得到脉搏跳动和清浅的呼吸声。
那天杀的黑衣人不知道到底要搞什么名堂,杀了两个小孩,还把自己带到这鬼都不来的地方,难道是因为那日杀不死自己,便想着将她困在此处,把她给熬死?
不知道南山那绣花针会不会担心的四处寻她?想到这她不由得苦笑一声,没想到她这孤煞的命还会期望有人惦记。
林悠深深吐出口气,忽见她手腕上的银镯光茫惨淡,她费力的抬起手臂往地上蹭了蹭。
林子落幽幽冒了出来,面色有些着急,道:“小悠,你没事吧?”
那日释放的一击将他多年养回的仙力全都散了出去,连维持基本的形态都不够了,这修养了几日,魂身养回来不少,便急忙出来看林悠了。
林子落打量了下四周,魂身在黑暗中视力会更加敏锐,这是一间非常密闭的房间,地板阴凉,一时也看不出名堂。
林悠见到他,鼻头一酸差点落下泪来,身体上那种昏涨的感觉也消退不少,好像一场噩梦被拉回了现实。
她不能动弹,不能言语,只能用眨眼表示。
林子落见她躺着不言不语,有些奇怪,伸出一只手探在她的脉搏上,半晌,他道:“小悠,你后颈大椎穴被刺入了一根银针,所以你现在才口不能言身不能动,你别急,按我说的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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