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摇头,“我那儿子,每逢领军出征之前,都会将家里大事小事安顿妥当,那只箱子于他而言是比较重要的物件,因此总喜欢离家前把钥匙交给老身保管,回家后再把钥匙取回去。”
说着说着,又擦了擦眼睛,将那抑制不住汹涌而出的湿润,全都拭去。
“很多次了,老身已是习惯了这样子的仪式,也只期盼着儿孙平安而归,至于箱内放着什么,那也全是顾鹰心中的珍宝,老身并无好奇心私自打开检看。”
这种回答,也是合情合理。
皇帝望着顾惜年:“你呢,看过吗?”
顾惜年同样摇头:“父亲的书房,非请勿入,这是顾家人都知道的规矩,而我们顾家最注重的就是规矩,该做的事可以做,不该做的事绝对不能做。”
徐有民在一旁头皮胀痛,听出来这是顾惜年在讽刺他不懂规矩,直闯顾府呢。
“唉。”皇帝又叹了口气,这已经是第几次感叹,没人敢去数,更没人敢问。
勤政殿内唯一知晓了内情的唐王,又恢复了沉默,他不理会任何人,事不关己的姿态。
“景德啊。”皇帝指着桌面上的信笺下令,“把这些都装回去,原封不动,不准偷看,知道吗?”
“遵旨。”景德公公利索应下。
手脚麻利,小心翼翼,已有年头的纸页似是经常被翻看,很是软了,景德公公生怕弄坏了,每一个动作都谨慎极了。自然,他只是在做事,眼神真的没乱瞟,把皇帝的命令执行的彻彻底底。
等到信都装完了,皇帝又让景德公公把珍宝箱的格子也放回箱内,并将散开的珍宝箱归为原位,依旧落了锁,钥匙送回到顾惜年面前。
“顾家丫头,扶着你祖母回家去吧,顾家的事,朕心里有数了。”皇帝摆摆手,直接赶人。
顾惜年的脸色瞬时不好看了,她当然知道珍宝箱内藏着的绝对不是什么谋反忤逆的证据,让徐有年进顾家翻找,也是有意放任事态发展,如今闹到了御驾前,她心中更是有所准备,顾家绝不会吃亏。
唯一没想到的是,皇帝竟然连一丝表面功夫都不做,没抓住顾家把柄,竟然也未想着替顾家正名。
顾惜年微垂着头,神情接连变化,她藏在云袖之后的手,攥的紧紧的,指甲在掌心内,烙下了深深的痕,靠着那一股深沉的痛意,才勉强克制着自己。
“皇上,臣女……”
皇帝打断了她,“不要说了,朕会给你一个交代。”
“是。”
顾惜年扶着顾老夫人走出了勤政殿。
阳光依然炽热,可落在了人的身上,却不觉温暖,只剩冰冷。
“阿年,你不要有过多的指望,顾家现如今已是这幅光景,皇上说是会给交代,但到最后怕是要不了了之。”顾老夫人同样是气的脸色煞白,可她毕竟是经历过风浪的,禁得住打击,便悄悄的在安抚顾惜年,怕自家孙女把火气窝到心里去。
“祖母,孙女是不会让这件事不了了之的。”
顾惜年语气坚定的回答。
“你是什么意思?”顾老夫人吃惊的看向了她。
顾惜年侧身背对着阳光,容貌耀眼,竟多了几分幻影,看不很清晰。
她的声音,却是那般低沉有力。
“我说,我有办法,为顾家讨回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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