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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音比上次来,少了许多,有的人已经出去了,不过是被抬出去的,丢在城外的乱葬岗,被野狗分食,没人知道他们曾经来到过世上,因为,家人差不多都死绝了,谁又能记得呢。
来了几次,李道真也看清楚那革命党的样子,年纪不大,也就三十来岁,身上的衣服脏兮兮的,鼻梁上的眼镜瞎了一只,头发也变得乱糟糟的,不见半点斯文模样。
李道真一如既往,送了吃的就走。
回到家,他先拎着一包鸡蛋去了张叔家。
“咳咳······”屋里传出一声声沉闷的咳嗽,原本整洁的院子也有些脏乱,张婶生病了,感染了风寒,城里老中医抓了药,可身子还是不见好。
“铁柱,来了?”张叔见到他,眼睛在他手上拎着的东西看了一眼,招呼道,“来就来,拿什么东西啊。”疲惫的眼里带着几分责备。
只是一场风寒,就让这个家庭蒙上了一层阴霾,往日里那个干净利落,脸上带着淳朴的汉子也升起了愁绪。
李道真叹了一口气,把鸡蛋放到桌子上,“叔,别担心,婶子肯定会好起来的。”张婶他见过几次,是个勤劳利索的妇人,平时也是缝缝补补,也干洗衣服的活。
也正是因为洗衣服,天气还未转暖,又生了风寒。
“行了,你小子就别操心了,你忙你的吧,我再去给你婶子抓副药去。”张叔脸上故作轻松,拍拍他的肩膀,又转回里屋。
李道真叹了口气,关上院门,转身离开。
这一个月以来,天津的局势越来越杂,天南地北的人涌进这里,为的就是以天津为跳板去京城
晚上,他没有回家,而是趁着夜色,来到城北。城北地带这里比城东干净多了,住的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体面人。
转过巷子,来到一处小院前,他掏出身上的纸条,上面写的就是这个地址。
“咚咚咚!”急促的敲门声在夜色中传出,随后远处响起几声狗叫,不一会儿便停息了。李道真停顿少许,再敲了两声,慢悠悠的。
“嘎吱。”院门露出一条缝儿,一个穿着粗衫汉子露出头来,一双眼睛,明亮而璀璨,满是警惕,带着戒备。
然而,当他出现的刹那,李道真内心一颤,浑身汗毛竖起一股凉气自脚底升腾,那感觉就好像被猛兽盯住了一样,他强忍着想要逃跑的想法,拱手说道:“你好,我是来找叶先生的。”
听到叶先生三个字,那汉子眉头一皱,“这里没有叶先生,你到别处去!”
李道真从袖口摸出一个纸条,递给他,“这是有人让我转交给叶先生的,若是想好了,就到城东衙门来救人,告辞!”
说完,他就准备转身离去,然而,还不等他走,肩膀上就多出一直大手,让他动弹不得。
“我让你走了吗!”粗犷的声音带着霸道和不容反驳,那汉子正紧紧地盯着他,一脸审视。
李道真心中咯噔一跳,难道找错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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