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月歆眼神复杂,“谁?!”</P>
大司命说的清清楚楚,“金麒麟。”</P>
他甚至复述了一遍金麒麟的证言,说的是东皇太一第一次离开昆仑前,它把青鸟、乌鸟、白鸟三位圣使驮回来,三位圣使都只剩了一口气,而且在它们身上发现了巫法咒术,后来东皇太一把它们安置完,就跟着陈月歆离开了。</P>
在他们离开后,三位圣使就暴毙了,临死前,对着金麒麟指证的东皇太一。</P>
陈月歆扯出一个冷笑,“说来说去,还不是死无对证?!金麒麟明明就是在说谎,我和青龙那天都在,根本就没看见太一对圣使下手!什么狗屁玩意儿!”</P>
大司命显得更淡定了,又道,“还有物证。”</P>
“你能不能一次性说完?”她看着这种不会哭也不会笑的人就头疼,跺脚道,“快说,什么物证?”</P>
“九死回魂珠。”</P>
“什么?!”</P>
好吧,陈月歆承认,听见的内容又一次惊到她了。</P>
“白鸟使的九死回魂珠,也是它的内丹,重要性不言而喻,”大司命缓缓道,“他把九死回魂珠拿走,再把奄奄一息的白鸟使放回来,后来,就把九死回魂珠放于扶桑树上,送出了昆仑。”</P>
“他向你送去求救信号,你来昆仑救他,他出去后吸取太阳之精时,正好拿走九死回魂珠。”他竟将事情说的滴水不漏、毫无破绽。</P>
“太一什么时候拿过九死回魂珠了?你别在这给我编故事!”陈月歆愈发不能理解,总觉得真相离自己的预想越来越远。</P>
大司命毫不隐瞒,答道,“东君所见,而且他亲自带回了九死回魂珠,并把九死回魂珠放到了西王母神殿中,以证自己的清白。”</P>
陈月歆又忍不住骂道,“他清白个屁!他才是扶桑树之主,你怎么不说是他自导自演呢?”</P>
他道,“因为他亲自毁了扶桑树,还把世间独一无二的‘建木’炼成了法器,说东皇沦落至此,他也有一半的责任,要亲自制裁东皇。”</P>
好一个恶人先告状!</P>
陈月歆咬牙不齿,愤愤道,“这你就信了?”</P>
两人静静的对视着,过了不知道多久,大司命竟与胳膊上的乌鸦说了几句话,随后乌鸦灵动的振翅飞了出去,他才从高台上走下来,走到陈月歆身边,极近的距离下,陈月歆听见他叹了口气。</P>
可他说话时又恢复了一贯的严谨与沉静,宛如刚刚不过是个错觉,“不重要。”</P>
“不重要?”陈月歆只觉得距离太近了,近得只能用‘亲密’二字形容,“这还不重要?太一明明什么都没做,就背个这么大的锅在身上,别人的清白对你来说,不重要是吧?”</P>
“你真笨啊。”他贴着她的耳朵,解释道,“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真是太一做的,这一切都是太一做的的话,那我们只需要审判太一,而如果不是,你想过意味着什么吗?”</P>
意味着昆仑九神,分崩离析,每一位都是满口谎言、满心算计之辈,而且这种谎言和算计,对准的是他们昆仑里的‘自己人’,这是比有强大的外敌来了更恐怖的事情。</P>
所以不重要,是不是东皇太一做的,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借这个机会,大司命必须举行奉天大典!</P>
陈月歆终于安静了,为他们的残忍,也为眼前人的冷静。</P>
“你的徒弟,没学到你的长处呢。”亲密距离令她感到不适,她拉开了距离,感叹了一句。</P>
大司命没说话,宛如‘师徒’的称呼在他眼里也只是个笑话。</P>
陈月歆重新走到高台上,椅子边,抓住了心里稍纵即逝的另一缕灵感,问道,“你刚才说,昆仑此劫,又只有昆仑众神能解,是什么意思?”</P>
“字面意思。”他耐心的站到她身边,站到那个光滑的大理石物件前。</P>
陈月歆幡然醒悟,“你在……窥探天机?!”</P>
她想起很久之前,在某个阳台上,得到东皇太一的回话后,瞿星言给她分析西王母没醒的情况,其中提到过一种:天机不允许西王母此时醒过来。</P>
身为地位高等的尊神,并不是完全不能窥探天机的,却不能深入,也不能说破,更不能擅改,甚至连从中明哲保身,一不小心,都会成为错误,都会成为天道不容许的变数。</P>
大司命比了个噤声的动作,目不转睛道,“你比少司命聪明——”</P>
他拉长了音调,强调道,“很多。”</P>
剩下的话陈月歆也没有再说,疑问也没有再问,她明白过来,解决一切问题的最佳时机,只能在奉天大典上。</P>
时间过得很快,两日后很快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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