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天边刚翻起鱼肚白,鸡都还在瞌睡。
随着突如其来的铜锣声,大红冠子高高带的凤鸣怒晴鸡都给从树上震了下来,一阵扑腾又上了树枝,看着那鱼肚白,心道,鸡生不值的,还要上早班!
凤鸣怒晴鸡抖擞精神,摆动火焰冠,抖动五彩翎,脖子一梗,鲜红的胡向前一摆,向着东方打开黄金喙,一声长啼,吊出了金光,喝退了五邪。
花玲向那立在枝头静等表扬的大公鸡一指大拇指,好鸡!
铜锣就是花玲敲的,一手拎着个大铜锣,一手握头包红布的鼓锤,奋力一敲,铛——!
“老少爷们,大小婆姨们,兄弟姐妹们,起床咯!”喊完又是一声,铛——!
“今天中午,我家大坪中大摆宴席啊,带上碗筷刀叉,桌椅板凳,白吃白喝啦!”铛——!
“你们这一家子,清早罢神得,比鸡起得还早,要干啥子嘛。”
“你个聋子!没听到吃席啊!把你家囤的那些东西带上,大家一起吃!”
“张婶,我老公腿好了,冲哈喜!中午一定来啊!”
“哎呀!陆瘸子腿好了啊?!”
“来来来,大勇,来跳一个!你要是能跳起来我就带二十风干肉去你给撑起!”
“你个瓜怂!跳不起来人家冲那门子的喜!老汉我也带点干果去!”
“顾嫂子啊,大勇的腿怎么好的啊?我这手也有好久了。”
“那你要去陈家,他们家有神仙。”
“好事!好事啊!那能白吃?中午就点上东西,带上小子就去!”
话不多说,这一家子一路招呼着,敲着锣到了陈家院外。
这时候陈青阳正练着呢,光着上身来给他们打开门迎进正堂。除了还在睡的琉璃都起来了。
陈齐老远就看到已经行走如常的陆大勇,心想,陈青瑶还有这手绝活?当爹的怎么不知道呢。
正堂中,自然是一番各种操作,答谢,收礼,再答谢,再收礼。嘱咐中午一定到后,花玲又跟后面追来的小屁一道到处敲锣去了,陆氏夫妇回家准备去了。
“你爸的腿怎么治好的?”小屁佯装好奇问道。
“我给你说,你莫到处乱说哈。”花玲扯过小屁的耳朵小声道:“青瑶姐医好得,只看红光一亮!就好了!”
小屁心道,我要是不问问,你那副快来问啊的表情给谁看,还不到处乱说,自己就敲的天下皆知了。
“恩,你爸妈同意你跟着去了吗?”小屁接着好奇道。
“这个他们还真没有明说啥,不过应该没问题了,中午就晓得老。”花玲信心满满道。
今天是个好天气,阳光明媚。还不到十一点,大坪上已经坐了个七七八八,五花八门的桌椅板凳,桌上有时令蔬果,也有陈年老货,各种肉干、炒黄豆、炒花生、还有能崩掉大牙的炒胡豆,酒水就只有土烧了,要什么五粮液,要什么飞天。
热菜还没上,大家已经左右碰杯,喝起来了。
“牛老头,你会掐,今天是个什么日子?”同桌有人问。
牛史官嘴中胡豆嚼的嘣嘣响,手指一掐,闭上眼睛,仰面向天,好像在感应什么。
“哎~你都是说啊。”
“尽到掐个什么劲儿!”几个老汉催促上了。
“恩,今天啊……”牛史官也吊够胃口了,这才刚说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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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字,又呸呸的吐出几个胡豆壳壳。
接着才又道:“我说老周啊,你家这豆子炒的太老了!”
姓周的老汉把牛史官面前的豆子一把就揽到了怀中,气道:“娘希匹!老哥几个等你半天,你就蹦出个屁来,不给你吃了,爬!”
隔壁桌有人搭话了:“嘿嘿,你们还不知道他那张嘴,是吃什么长大的吗?”
“就是啊,都给泡骚了!哈哈哈……”众人就是哄笑作一团,各家各户的小子姑娘也穿梭其间,苦笑打闹。
这样的聚集在村中很少,除了了如今还保留着的年三十,还有就是像这样的喜事,一家牵头,村子里的人都会各自带些吃食带上桌椅来一起闹闹。
紧靠大坪的几户人家的灶房都用来出菜了,七大姑八大姨,在里面忙的脚不着地,但也不能耽误口头的八卦啊,也是一番热火朝天的景象。
“张家婶,你看到陆瘸子了吗?他真的好了?”
“可不是吗,今早我亲眼看到的,能蹿几丈高呢!”
“哎?那他以后还烧窑吗?”
“对啊,自从他瘸了后起了个新窑,我们都用上白瓷了,这腿又好了,总不能不烧了吧?”
“你这话让要是让那把家虎听了去,非得给你嘴撕了!”
“哎哟!你们瞎打听啥!我可听说了,他们家自从烧白瓷后,过的可比以前滋润多了。”
走到门口的顾春花刚刚听到最后一句,咳了两声,大声说道:“我家老陆啊~瓷照烧,只不过你们以后可不能挑三拣四的了,再说这有沙眼,那又不圆的,可就没得用的了。”
“哎哟~顾婶儿啊,我们说笑呢,别往心里去啊。”
在众人说笑间,已经是正午了,桌上热菜凉菜已经摆满,也座无虚席了。
此时,候陆大勇见人也到齐了,几步跨到圆台边,一蹦就上去了。下方就传来一片叫好声,这是在替陆大勇高兴呢。
陆大勇一上台,先是向安排在小台边坐一桌的陈家人一鞠躬,起身后高声道:“我陆大勇,首先要感谢陈家人,感谢陈青瑶,治好了我的腿。”
然后又是一鞠躬,高声道:“还要再次感谢,十年前他们姐弟救下我的女儿,花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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