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剑招,整齐如一,变换进退犹如行云流水!
那剑势,矫若游龙,疾若劲风!沉稳放缓如深渊,迅疾挥动如闪电!
正可谓,霍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封亦怔怔地看着,听着那剑器破空且连成一片的锐响,早在不知觉间便屏住了呼吸。两百余人汇聚演武,又是近在咫尺,那种震撼人心的悸动深深地嵌入封亦的心中,一点火种由是落下。在他自己都未曾觉察的情况下,扎下了根来!
言语?
此时没有什么言语,能让封亦觉得足以匹配此时的心境,以及这一场演武的震撼!
封亦尚且如此,更别说徐明了。
早在大师姐喝令声起,他便张开了嘴,看得全然沉浸其中,口水从嘴角流下也未曾觉察。
“‘松风剑势’,乃是咱们朝阳峰入门剑诀。这套剑法虽为入门,其实是铸就剑法根基最全面的剑法,共计十三势,每一势有七到二十不等的变化,时时习练,方能打下坚实基础!日后再研习别的剑法,便能事半功倍了。”
江枫感慨地说着,又对两人道:“其实今日演练‘松风剑势’,便是为了你们二人,你俩可得好好看看!”
封亦沉默地看着,似羡似憾,神色莫名复杂。
徐明看了一阵,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那般,转头看着江枫问道:“哎,师兄,你怎么没参加演武呢?”
江枫瞪他一眼,道:“你说呢?”
徐明认真地想了一回,“哈”地笑道:“不会吧?!难道师兄你学艺不精,被大师姐嫌弃了吗?”
“呵~!”江枫刷地垮下脸,嘴里笑着,却以一种似笑非笑的危险表情看他,“好你个徐明,对师兄我便这么没信心?难道你忘了师兄先前说,关于大师兄的嘱托了吗?——唔,或许提醒一下,你就能想起来了呢!”
“等一下!”
徐明经过多次“摧残”,对江枫惯用的手段早已熟知,只听了他的话便立时心生不妙,捂着额头便退,“师兄!您提醒就提醒,可不能再敲我脑袋了!”
“想什么呢,”江枫笑着一把揽过徐明,亲切地揉着他的脑袋,手掌慢慢下移,落到他的脸上轻轻地捏着,“你这般讨喜,师兄哪里会舍得打你?疼你都来不及呢!”
“啊!疼疼疼!”
封亦看着他俩打闹,暗暗呼出一口气息。
也不知是否是心中记挂着昨日师父所说查阅卷藏的事情,封亦今日很有些患得患失,尤其是心中被演武点起的一团火焰,更放大了这种暗地里的忐忑。若非他由来沉默寡言、少年老成,面上极少喜形于色,不然早便被看穿了。
演武,在朝阳映照下不知不觉走到结束。
只听场中大师姐清叱喝令,道了声“止”,人皆束手。演练的众人由极动复归极静,仍自站在原先的位置。而后又一声“归剑”,便立时有一阵“哗啦”的归剑入鞘声响。
不过归鞘时,太极坪便不似先前肃穆,各人之间动作也大有不同。
有干净利落便回剑入鞘的,也有喜欢抖几个剑花,潇洒还剑的。不过其中既引人艳羡、又低调奢华的入鞘方式,还属那些修为达到“御物境”的师兄——只见他们并指成诀,口中轻喝,那剑器便在无力力量御使之下自行归鞘,引来周遭不少人瞩目艳羡。
演武即止,太极坪上众人也活跃起来。
许多人在演武时,便见到旁观的三人。封亦、徐明上山足有一月,山上不管是住在那一苑的朝阳弟子,全都听过了两人的名字。有见过熟悉他俩的,此时靠近过来打个招呼;有不熟悉的,也趁此前来见一见。不过更多的朝阳弟子三五一群,各自聚在一处,热切交谈。
平日大多专注修行,唯有演武能聚齐大多数人,不少朝阳弟子也正好趁此机会见一见老朋友,互相探讨、交换一些修行的心得,倒也十分热烈。
“徐师弟,封师弟。”
迎面走来一人,剑眉星目,挺拔俊朗,正是朝阳峰大师兄楚誉宏。
两人连忙行礼:“见过大师兄!”
楚誉宏笑着回礼,道:“在朝阳峰,你们住得还习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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