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大臣听了张延龄对于事情起因过程的讲述,都闷不做声。
心里那叫一个懊恼。
这些消息,怎么自己就没调查到,反而是让张延龄给查出来?
这耗子是有多不长眼,能撞到张延龄这只瞎猫头上?
话说回来,如此合情合理的推理过程,即便没有实际证据,户部也应该重视起来。
户部的应对方法是……参劾张延龄欺行霸市?
户部这是要闹哪样?
怪只怪张延龄平时太过于恣意跋扈,事前还带着人在城外群殴抢地呢,怎会突然之间调查出西北军情?
怪诞!
朝堂上的群臣心中五味杂陈,作为户部尚书的叶淇仍是静默立在一旁,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压根没参与到这件事中来。
朱祐樘再一次打破沉默道:“诸位卿家亲耳所闻,建昌伯是如何调查出有关西北军务的情报,虽然奏禀时是晚了一些,但若是朝廷能及早重视,完全在事前就有所防备。”
都察院那边突然走出一名御史,言辞犀利道:“陛下,建昌伯提前知悉西北军情有变,未曾念上奏由朝廷调查,而是私下派人查封商贾货栈,是乃因贪功而对重大军情知情不报!臣要参劾他!”
张延龄不由顺着声音看过去,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御史。
都到此般田地还要往我身上扣屎盆子,就算你真的是恨我,但拜托看清楚风向好不好?
见风使舵懂不懂?
张延龄毫不留情朝着那御史发飙道:“阁下,你是姓赖的吗?即便在我有确凿指引,并有所行动之后,乾清宫内仍被指责查无实证被罚禁足,若我提前上奏,你们会不会再参劾我一个危言耸听扰乱军心的罪名?”
张延龄当着众多朝臣的面,丝毫不给那御史面子,那御史从来就没见过任何一个人能在朝堂上当着君臣百官的面这么说话的。
他气得面色涨红,手指着张延龄,颤颤巍巍道:“尔……尔乃无耻之徒。”
吵架就吵架,要讲求理据充分,吵不过就骂人?!
老家伙,你骂的可是国舅,你有麻烦了!
“够了!”
就在朝堂之下稍微有些失控时,朱祐樘暴怒喝出的一声,瞬间令奉天殿正殿内鸦雀无声。
众大臣见皇帝怒而起身,赶紧做出俯首帖耳的姿态,准备聆听朱祐樘的训示。
朱祐樘一改之前萎靡不振的状态,立在龙椅之前,指着满朝大臣一脸怒气满盈道:“朕今日气愤,并不在于哈密一城之得失,而在于满朝文武上下,在西北军情有变之前,竟无一人查知。”
“建昌伯明察秋毫查到线索,却因党派纷争被尔等参劾,当日乾清宫内尔等攻讦他的言语,尤在朕耳也!”
这番话说得是振聋发聩,完全对得起他身为君王的威仪。
连张延龄听了之后都觉得很解气。
大概只有姐夫和小舅子之间在这件事上能产生共鸣,让你们这群老家伙没事就喜欢趾高气扬站在道德制高点去对皇家之事评头论足!说什么外戚乱政,说什么欺行霸市,这下终于有机会让你们吃瘪,还不用棍子好好敲打一下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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