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六点半,滨海市火车站。
天刚蒙蒙亮,好多等车的人还在候车室里打着瞌睡,白建国和刘敏一人拎着一个大旅行包,另外一只手把自己的公文包夹得紧紧的。
眼睛贼亮!
火车站这地方扒手太多,他两这趟出差的差旅费、伙食费的发票,都在包里呢,丢了,回去报销不掉,他两就得自己掏钱。
刘敏还好,白建国两只眼里全是血丝!
昨天在招待所这一夜,他翻来覆去的就一直没怎么睡。
做人做事,最怕患得患失,有了患得患失的心思,这脑子就得神经了!
白建国现在就是这样,心态有点失衡,这两天的心思就跟坐过山车似的:
来之前,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没太大指望;
可是真去罐头厂考察,看到罐头厂那副欣欣向荣的局面,又忍不住抱希望了;
看到梁一飞真人,一个毛头小伙子,那点希望立刻打了个折;
梁一飞出了个‘提手’的点子,他忽然又觉得有戏!
等后来梁一飞说暂时想不到,他回招待所静下心来想,又觉得患得患失,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能想到一个提手就很了不起了,梁一飞最后那副无可奈何的样子,也不像是装的……
白建国不是小孩子,之所以心乱如麻,还是关心则乱,因为真把厂子,当成自己的心尖肉来看。
有很多事业十分成功的父母,教育出来的孩子却是一团糟,就是这个原因。
更不是白建国个人素质、能力差,而是以前体制内对于领导的要求,和现在推向市场后,对于领导个人能力的要求,完全是不同的,以前他是个好厂长,不代表立刻就能适应千变万化的市场!
刘敏看白建国这个样子,也挺心疼的,劝着说:“厂长,我还是那句话,不要抱太大希望。咱们不是留了联系方式嘛,他后面真有好点子,那当然好,可是不能都指望这个,还是要靠自己努力。”
正说着话,就听到有个熟悉的声音,在大厅里扯着嗓子叫:“白厂长,白厂长……”
循声一看,正是梁一飞,在候车室大门口举目四望呢。
白建国和刘敏相视一望,他怎么来了?来送行的?
“小梁小梁,这边呢!”白建国站起来招手。
候车室太小,好多人都睡在地上,梁一飞踮着脚从一溜排人身体间隔里跨过来,掏出一个厚厚的信封,塞到白建国手里。
“这什么啊?”白建国捏了捏。
里面应该是纸张,挺厚的,不像是钱,钱没这么宽。
“幸亏赶上了,要不等你们走,我还得邮寄过去,来来回回的耽误事。我昨晚用了一整夜,总算把后面的完整策划做出来了,都写在这信封里,你们看了要是有什么不明白的,打我父亲办公室电话。”
梁一飞眼圈也是黑黑的,他同样一夜没睡。
“这么快?”白建国和刘敏一脸愕然。
一个‘点子’,不就几句话的事,居然搞出这么厚厚一叠纸。
“不光是点子,还有怎么执行,怎么营销,具体的一些分析和建议,等等都在里面。算一套完整的‘营销策划’吧。”梁一飞说。
正说着,就听有个好听的女声从喇叭里穿出来‘开往杭城的N5231次列车即将进站,请旅客同志有序到检票口检票入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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