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条腊肉,每条都很大,估摸着怕是有四五斤一条,足够自家吃上好长一段时间了,这徒弟收的值当。
这本书看着挺厚实的,里面的字肯定不少,估计比肉条值钱,家里的儿子能读好些时间,这个师父拜得值当。
师徒俩都高兴,像似天上的太阳绽放着令人感动的笑脸。
杜如晦也在笑,觉得独孤武考虑周到,《千字文》这种启蒙书籍正好合适刚刚读书之人,不管是厨子自己读还是家里的晚辈都合适。
许是为了增加厨子在独孤武心目中的分量,杜如晦还笑着说厨子为了这次拜师下了一番功夫,特意请教了自己一些拜师的规矩,然后在酒楼里沐浴之后,才带着拜师礼前往正阳村。
独孤武拍了拍厨子的肩膀,笑道:“有心了,现在我们也是师徒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大名呢。”
“师父,俺叫李二。”
“李二?!”独孤武一声惊呼。
“有啥不对么?”李二有些犯嘀咕,解释道:“俺在家行二,一直就叫李二。”
独孤武恶趣味袭来,重重的拍了拍李二的肩膀,大笑道:“没啥不对,叫李二好,这名字听起来就有前途。”
可不有前途,李二都当上皇帝了。
这个时代,世上没有比当皇帝更有前途的职业了。
想起前几日在酒楼外独孤武拉着自己说自己杜公的名字不好,杜如晦笑道:“二郎,难道某某二在正阳村代表着好名字?”
独孤武没回答这个问题,行礼问道:“徒弟也收了,杜县丞是否说说前来之意,在下也看看能否帮得上一点忙?”
估计县丞是来打探消息征收赋税,独孤武又连忙道:“杜县丞,虽说正阳村已经好些年没被征收赋税,但您若是想今年又开始征收赋税,恐怕很难,村里只剩下三户人家,家家户户家里都穷的揭不开锅了,真没粮食缴纳赋税。”
“二郎,老夫看你家中似乎不像是揭不开锅啊。”
这是来者不善咯。
独孤武打起十分的精神,笑道:“前几日我在泾阳县挣了些钱,您亲眼所见,知晓其中缘由,所以家里确实有点余粮。
我家缴纳赋税也没问题,但是我家可不敢出这个头啊,我家给赋税,您让其他两家如何办?
其他两家那是真穷,要不我带您去看看他们家中的存粮?您看过便知在下所言非虚。”
杜如晦摇摇头,笑道:“不必了,老夫今日前来并非为赋税而来,当今陛下此前在东宫显德殿继位,大赦天下,免除关内及蒲、芮、虞、泰、陕、鼎六州二年租调,其余各地免除一年,老夫岂敢漠视陛下旨意。”
“那您今日前来?”
“二郎可知如何从毒盐中制出可食之盐?”杜如晦笑道。
独孤武放下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儿,精神一震,打起了十二万分的小心,很是惊讶的问道:“毒盐能制成可食之盐?毒盐可是要人命的,去年九叔家的小孙子······”
“不用说了,去年你们九叔家小孙子误食毒盐,浑身发紫,死状吓人。”
“您如何知晓?”
“二郎,是俺今日说的。”
王智一副怕怕的表情,仿佛觉得九叔家小孙子阴魂不散,在自己周围盘旋一般,浑身汗毛倒竖,打了一个激灵,惊叫一声,便跑出了门。
出门之后,王智感觉好多了,这才喊道:“二郎,俺先回去了,等快要成婚了,俺再来找你。”
“好,到时候我给你准备一份厚礼。”独孤武大声回道。
王智瞧了眼独孤家旁边的茅屋,然后撒丫子狂奔,因为独孤家旁边的茅屋就是九叔家未搬走时的家。
望着王智逃跑的背影,独孤武笑了笑:“这世上哪有鬼,相信鬼的只有两种人,一种就像王智,脑子不太灵光;另一种心里有鬼,方觉世上有鬼。”
“精辟。”杜如晦笑道:“子不语怪力乱神,修身正己方为正道。”
“要说精辟还得是您,在下不过拾人牙慧而已。”独孤武做了个请的手势,笑道:“时辰不早了,正阳村唯有一条水道便于出村,您若无要事,正好随王智一同离去,在下便不留您了,您请,您请。”
明显是为了盐而来,早走早好。
“二郎这是不欢迎我了。”杜如晦起身笑道。
本以为杜如晦是打算走,独孤武便笑道:“岂敢岂敢,杜县丞登门,我家那是蓬荜生辉,岂有不欢迎的道理。”
杜如晦笑着坐了下来,独孤武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二郎,不知为何,老夫痴长你二十几岁,但老夫却与你有种一见如故之感,老夫真心把你当做了老友般对待。”杜如晦觉得独孤武不好糊弄,准备打感情牌,“二郎,毒盐······”
“那是在下的荣幸。”
独孤武面带微笑的打断了杜如晦的话,同时心中又警惕了几分,全然把杜如晦这句话当作耳边风,他对杜如晦确实有种老朋友相处的感觉,但是却不代表杜如晦对他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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