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仿佛凭空出现的精致的围帐无一处不透着骄泰奢华,与周围断壁残垣的颓败格格不入。
围帐中一个戴着兜帽的红衣男子正悠闲的斜卧在霜梨木雕花的贵妃榻上,他低着头专注的用一支精巧的南宝石指甲锉修理着他饱满润泽的指甲,他的面容隐藏在兜帽的阴影中,没人能看得清他的眉眼。
他的手指修长如玉、骨节分明,动作灵秀雅致,十指交缠间竟透出一种醉人的风情,仅仅这双手就让刚刚进入围帐的乌荣茂看得迷花了双眼,与乌荣茂一同进来的黑甲卫首领却是深深的低头肃立,不敢多看红衣男子一眼。
“好看吗?”红衣男子婉转的声音娓娓而来,透着几分弄月抟风的慵懒,听在乌荣茂的耳中如同林籁泉韵的天籁,比怡红楼最当红的小官嗓音更让他觉得销魂蚀骨。
“好看······”乌荣茂的语气近乎痴迷。
却见红衣男子轻柔的抬起手,手指在空中划过一个优美的弧度,仿佛要向乌荣茂展示他精心修剪过的指甲。
乌荣茂的目光紧紧跟随着那肤如凝脂的玉手,只觉得那只手柔弱无骨细嫩光滑,指尖的每一次撩拨都仿佛在瘙痒他的心,让他的心不由自主的跟着震颤,继而是钻心蚀骨的绞痛,犹如万蚁噬心,乌荣茂轰然倒地抽搐不止,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站在他身旁的黑甲卫首领还定定的站在原地,额上大滴的冷汗落下,却连一根手指都不敢移动。
“好久没见过这么蠢的人了,你说是不是?”
红衣男子再次低头修理自己的指甲,他的口气也还是慵懒随意的,这句话像是他随口一说的感叹,仿佛并不需要回答。
平时威风八面的黑甲卫首领却吓得扑通一下双膝跪地,头也重重的磕在了地上,声音都有些结巴:“属下知错了,请法掌事人责罚。”
这红衣男子就是北溟国墨影司的最高掌事翀容法师,墨影司是三年前皇帝为监察百官下设的机构,三年来墨影司手段狠辣作风凌厉,已经成为北溟国百官闻之色变的存在。
墨影司的最高掌事翀容法师如今在朝中的威势已经远远超过了六部尚书,眼看就要与中书令比肩了。
除此之外,这翀容法师的武功也是深不可测,在北溟国已无人能及。
跪地磕头的黑甲卫首领心中更是清楚,这位声音动作永远如怡红楼小官一样风情万种的翀容法师,其实是个嗜杀暴虐的魔头,他的性情阴晴莫测,杀人的理由千奇百怪,但杀人这件事他从不假手于人,他享受那种结束旁人性命的快感。
没有人见过他兜帽之下的真正的面容,但越了解他的人就越能感受到那兜帽的阴影之下,他嗜血的眸子散发出的寒光。
黑甲卫统领想到,昨夜,前任浮玉岛黑甲卫统领,就是因为面见翀容时额前多了一缕碎发,翀容提刀就帮他削掉了整个额头。
黑甲卫统领心胆俱裂,伏在地上连颤抖都不敢发出一丝响动。
翀容修还在精心修剪自己的指甲,仿佛根本忘记了眼前还有两个活人。
仿佛是终于修理整齐了指甲,翀容一边欣赏着自己温润白皙的柔荑,一边开口问:“事情进展的怎么样了?”
黑甲卫不敢迟疑立马答到:“密室中已经挖了六七丈深,但仍未找到地下密道的入口。属下已经加派了人手,将挖掘范围扩大,就是把整个地低翻一遍,属下也要把密道入口找出来。”
翀容并未理会他的豪言壮语,只是弹出一粒药丸,给黑甲卫首领:“把这颗药给他服下,问他,昨晚在海边抓捕他的人中有没有一个黑衣的少年?”
黑甲卫首领给乌荣茂服下了药丸,吴荣茂停止了抽搐,却还是全身颤抖,黑甲卫首领问他话,他只胡乱的摇着头声音含糊不清:“我·····我不知道·····没见过······”
“原来他不是蠢,而是傻,这么傻活着也是浪费粮食。”随着翀容淡淡的语音落下,乌荣茂就断了气。
“把他带下去,让昨晚那两个小子来见我。”仿佛是刚刚弹指杀人时,弄脏了自己的手,翀容搓了两下手指,一旁立马有侍女端着水过来,为他净手。
黑甲卫首领领命,拖着乌荣茂的尸体退了下去。
不一会儿,两个书生打扮的男子被带了进来,他们进来时看到黑甲卫正在处理乌荣茂的尸体,他们知道乌荣茂是浮玉岛上第一富商乌家的嫡长子,乌氏商行未来的掌舵人,可是这在他们眼中有钱有势的人却被眼前这个红衣男子说杀就给杀了,他们两个更是噤若寒蝉。
要是蒋嫣瑷此时也在这围帐之中,她定能认出这两人就是昨天傍晚她遇到的赵龙、赵虎两兄弟,当时这两人想骗她,反而被她把马给骗走了一匹。
昨天这两人被蒋嫣瑷骗走了马之后,在街上到处寻找,他们嘟嘟囔囔的话语声,却被马车中的红衣男子听得一清二楚。
“我的追风从小就跟着我,最是听话,上次盗马贼都没能把它带走,今天怎么会被一个小奶娃娃一下子就拐跑了,你说那小娃娃是不是会什么巫术?”赵龙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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