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可是方才被梦魇住了?”小翠担忧的看着她,近来不晓得怎么了,姑娘时常在梦中惊叫,已经好几次这样了。
梁松摇头:“没事。”
张氏在前面下了马车,梁晨随母亲下车,见妹妹也下了车,担忧的看了眼她,趁着张氏不注意走到妹妹身边,挽着她胳膊小声道:“一会母亲说你,你别顶嘴,别像以前一样,母亲说你一句,你回三句,知道吗?”
梁欢懒懒一笑,她当然不会顶嘴,她娘别说骂她几句,就是打她,她也不会反抗的,上辈子嫁给宋承,就跟家中没了往来,后来跟宋承关系恶劣,被下了冷宫,至死也没再见到娘家任何一个人。
重生回来,母亲安然,父兄姐弟都在,就连讨厌的梁诗看着都没那么碍眼了。
进了屋,怀雁端水进来给梁欢梳洗,小翠取了宽松的衫子出来,这两个丫环,自小就是她屋中的,后来嫁给宋承,随她进了宫,都没落的好下场,也不可能落个好下场——主子都自保不暇了,下人更不用说了。
且怀雁是自己作死,她是怎么想到要去爬宋承的床?结果被杖毙在甬道中,梁欢那个时候已经很乱了,宋承拖着怀雁的尸体闯进她的宫中,目光赤红的要吃人似的,怀雁被打的个血葫芦似的丢在地上,小翠受了惊吓,当晚发起烧,说了一宿的胡话,自此就跟惊弓之鸟一般,看见宫人都害怕,如果是宋承身边的亲卫,更是跟个老鼠似的。
梁欢后来被打进冷宫,小翠没跟着她去,后来到底如何,梁欢也就不知道了,但她想大概没什么好下场,宋承那么恨她,又怎会让她身边的人好过?
怀雁不晓得梁欢在想什么,见她对着铜镜发呆,小声道:“姑娘可是困了?换了衫子躺下歇会?”
梁欢懒懒看了她眼,取了把黑漆木梳一下一下慢吞吞梳着头,反正这辈子不拘如何是不会嫁给宋承,她可不想再死一次,至于怀雁,她出嫁不会带去,怀雁能爬宋承的床,也会爬她将来夫婿的床,这样的人不能留。
怀雁等了会,没等到梁欢的回答,疑惑的正要重新问一次,梁欢站起身:“不想睡,想去纳凉,小翠,陪我去纳凉。”
梁家世代簪缨,几代家业继承下来可谓庞大,梁宅占地近百亩,东面比邻大公主府,往西是太平兴国寺,后面是圣院街,附近还有清风楼等茶色果子店,可谓是京城地段最好的府邸。
梁欢要去水榭纳凉,她院子里的小丫环忙去后院传话,那头得了话将碧纱橱案几凉茶果子等物布置妥当,待梁欢到了水榭那,竹簟,瓷枕,都已经放好,梁欢卷着细纱长衫枕着手臂歪在碧纱橱内。
怀雁殷勤的执着松扇给梁欢打风,梁欢微闭着眼看着她,怀雁被她面无表情打量的眼神看着有些发憷,心底不知道姑娘这是怎么了,最近总是这样看她,自个在肚子里想了一圈,是哪里做了什么惹姑娘不高兴了?
扇子下面的玛瑙扇坠一晃一晃的,梁欢就有些开始犯困了,小翠带着两个小丫环掐了几枝半开的荷花搁在梁欢枕头边,怀雁睨了她眼,小声道:“姑娘睡着呢,你弄这些把姑娘吵醒了。”
梁欢其实没有睡,她就闭着眼等着听这两人到底会说些什么,上辈子她将怀雁当成了知心姐妹,结果怀雁爬床,虽说被宋承打死了也是报应,但总归怀雁有这个心且一直没对自己讲过,这让梁欢心底很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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