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包氏的娘家虽然富贵,但她是庶女,又无同胞兄弟,根本没人管她。昨天包侯爷夫妇去隔壁看望嫡亲姑姑大老太太,却只派一个下人过来送了她五十两银子和两匹料子。
她没有闺女,孙女韩敏倒是回来了,只给了她十两银子和两包点心,多的银子应该是给章氏了。可刚刚问了章氏,她说敏丫头也只给了她十两。小包氏不信,还是要了八两银子过来,说她统一管理。
这个家里官府发的遣散费共有二十四两银子,再加上娘家给的和韩敏给的,一共一百一十二两银子。
家里所有的钱财都被抄没,她留下的,只有当时头上戴的三根金簪、一对金耳环和手腕戴的一对玉镯,还有几件没被抄没的旧衣裳旧被褥等物。家里没有成年男人,要把日子过下去,只得让江氏、章氏、蒋氏接绣活,或是做点小生意。
老太太正愁没钱,正好韩莞送上门来。想要接走韩苒,就得把自己这辈子的养老钱都要来。
韩莞气乐了,这嘴张的,比狮子的血盆大口还大。说道,“我倒是想给你,老太太去向大太太要,要得越多我越高兴。”
大老太太拍了拍韩莞的手,对小包氏说道,“弟妹,莞丫头这么多年不容易。刚刚我才知道,卢氏那个眼皮子浅的,早就把莞丫头的嫁妆要回了大半,只给她留了一百亩地,卖租子的钱了也被卢氏和恶奴连手贪没了……”
三老太太惊悚地看着韩莞,这丫头比想象的还要傻。韩泊深、韩宗录也可恶,这件事他们肯定知道,却从来没对她说起过。
大老太太又说道,“莞丫头孝顺,卖了簪子帮补娘家……”
说着,她把三个大银锭子和一张当票拿出来。
小包氏一看只有三十两银子,马上撂了脸子。说道,“得,莞丫头这么穷,就把银子收回去吧。我年纪大了,不知能活多久,把苒丫头养在跟前才放心。”
黄琛冷笑道,“刚刚我可是听了一出大戏,三老太太居然想让人去告知韩泊深,让他顶替弟弟韩泊寿去充军。这是违背圣意,要抄家灭门的……”
小包氏否认道,“我没说过。”
黄琛冷哼道,“那么多人在场,你否认不了。我若此时去告官,一顿板子挨下来,看你认不认。”
三老太爷是老平西侯的庶子,颇得老平西侯喜爱,死时虽然不到三十岁,已是从四品武官,小包氏是四品恭人。现在家里的所有品级被夺,她就是一个白身,弄到衙门挨板子也有可能。
她有些害怕。但让她拿这点子钱就放苒丫头出去,她宁可挨板子也不愿意。
大老太太做着和事佬,劝道,“黄亲家莫急,有事慢慢说。”又对三老太太说道,“三弟妹,想当初咱们还是小娘子的时候,人人都说你温婉多才,是包家姐妹里性子最好的。怎么几十年一过,变得如此……”她没好意思说寡情贪婪,改口说道,“变得如此尖锐着急了?”
想到往事,小包氏的眼睛突然变得温柔起来,还有了泪意。说道,“人再挣,也挣不过命啊。”
大老太太道,“从小到大你就好强。总说自己命苦,再苦还能有我命苦?你有两个儿子,三个孙子,如今还有一个孙子在跟前承欢,将来总有个后人孝敬你。可我呢,唯一的儿子毁容无法承爵,唯一的孙子又充军去了,连个后人都没留下……”
想到充军的孙子有可能活下来,老太太又窃喜不已,还好有这点子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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