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上房,黄琛又说了些京城的传言。表面看是贪墨案,可能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平西侯是太子一党,一个闺女是太子良娣。皇上现在对太子越来越不待见,觉得他被一些党羽教坏了,急不可待想干掉自己上位。正好有人拿出平西侯贪墨和弟弟害死人的证据,皇上就下旨彻查。不仅是办平西侯,也是隔山敲虎……
黄琛家是武勤伯府的族亲,只捐了个六品官,一直帮着武勤伯府管些庶务,有些事也听了一耳朵。
韩莞更加忐忑。若真是因为背后的原因,韩家怕是麻烦会更大。
黄琛安慰韩莞道,“罪不及出嫁女,不管韩家如何,对你们的影响都不大。你还有那么多嫁妆在韩大夫人手上,银子摆件肯定是要不回来了。我记得还有一间铺子,京兆府会有记录,我去查查,看能不能够讨要回来。”
外人不知道韩大夫人把韩莞的嫁妆扣压下来,其中包括一千两压箱银子、一些首饰摆件,还有一个京城边上的小铺子。
那些东西不会有记录,但小铺子官府有存档。
韩莞道了谢。娘亲舅大,这个舅舅比亲爹还好。说道,“我是担心宗录和苒儿。”
黄琛叹道,“唉,那是两个好孩子,可我们都没有能力帮得到。特别是宗录,只能听天由命了。”
听了这话,再想到前世历史上那些罪臣家眷的下场,韩莞的心都抽紧了
她眼前又浮现出一个少年的脸庞,比平时清晰得多。五官跟原主长得很像,白皙清瘦,温润秀雅,一笑还有两个小酒窝。
她本人虽然还没见过那两个孩子,但一想到他们就不由自主心生暖意。他们还那么小,不知前路会如何。
两只虎回了上房。
二虎说道,“娘亲,我们一直盯着丁老头和丁婆子,他们只拿了一两银子和几块碎银走。”
韩莞让小哥俩陪黄琛,她去厨房做饭。
晌午还剩半碗肉片汤,是专门留到晚上给大虎二虎吃的。韩莞揉了面,下了一小锅面条,又卧了两个鸡蛋,和着肉片汤,用一个小瓷盆装了拿去上房。
黄琛吃完就匆匆走了。
娘三个坐在上房檐下望天。
两个孩子一边一个,紧紧靠着韩莞。他们非常忧伤,不停地叹着气。
大虎道,“舅舅要坐牢,就不能考举人了,他一定很难过。”
韩莞点头,“嗯。”
二虎又道,“舅舅说他考上进士,就能给娘亲和我们撑腰了,不许外人再欺负我们。舅舅特别努力,是族学里功课最好的,刚刚十四岁就中了秀才,是勋贵子弟中的头一份儿。”
韩莞又记起来了,韩宗录说的最多的就是他要取得功名,要有出息,将来给姐姐妹妹撑腰,不许祖母再欺负她们……
对了,原主还有个祖母,原主爹是个没用的妈宝男,事事被他娘拿捏。韩莞的眼前又浮现出一个小老太太的面容,精明,刻薄,颧骨很高……
或许觉得如此说长辈不好,韩宗录只当着原主的面说祖母欺负他们,而当着小哥俩则把“祖母”改成了“外人”,以至于他们还不知道自己有个这样的长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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