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后院百年楹树绽放蓝紫花簇,午后凉风徐徐带起花瓣纷纷坠落缀满地面美不胜收,沾染站在树下沉思的兰襄阳衣发。
兰襄阳抬头望向满眸楹花,闻着风中隐隐香味,仿佛瞬息回到了兰溪谷楹蓝花海。
他记得小时候母亲最喜欢树下给自己讲故事,直到有一天他看到了一位额间有兰花金鈿的美貌夫人,似乎也是从那时起他身边开始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阮氏家主云游丧生,金氏皇族琳琅入狱再到父母一去不回,整个凤岭仿佛一夜之间深陷混乱连带魏氏与北堂。
而他也在这场始料未及中继承兰氏之主,从祖母口中听到了关乎昆仑生死存亡的修罗之战。
那场战役留下的疑团至今都是他兰氏百年不解的症结,当年神帝千昱月与药祖夕宸前后为天下苍生献祭。
他兰氏狐祖兰甯为保人间太平在散尽所有修为化为石狐与同银龙北堂氏祖在巽风北潭镇压修罗余下作恶的魑魅魍魉。
这一切明面上的传闻他都能从祖上和古籍中查询,对于掩埋其下的真相或许唯有狐祖化石同时遗留在兰溪谷的寰天镜中才能搜寻到相关线索。
然开启寰天镜需阮氏金梭内藏匿的半月铸熔坏,他纵使拥有银狐血统但非昆仑血脉。
哪怕当初阮氏出于信任将金梭交给他后依旧不得而入,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北堂墨身上。
而今苍穹从金梭上取下半月铸熔坏交给北堂墨,又恰逢修罗闻世兰溪谷内寰天镜异响突显,如冥冥天意促使他出谷来寻北堂墨。
兰襄阳低头看向由他从兰溪谷内带出的苍狼令,此令乃神帝世代的妖王月枭与神帝共铸嗜血刃时交付给神帝。
传承百年关乎妖王月枭的传言,他只听祖母说过修罗战后妖王月枭便退位隐居不问世事避世不出,至于其中缘由不得而知。
后来祖母临终时苍狼令交给了自己,嘱咐自己在嗜血刃闻世时交给夺刃之人,眼下苍穹得嗜血刃许是正需此令,他自然不能误事。
兰襄阳沉思间握紧手中的苍狼令,正琢磨着待会儿交给北堂墨,忽闻脚下传来“咯吱”石板摩擦声,愣了愣神。
半晌再感较之前更加剧烈的“咯吱”石板摩擦声伴随地面晃动,兰襄阳恍然回神,低头看向脚下所踩石板正不停上下耸动,心下一沉忙移开脚步。
果不其然他一撤身就见石板“啪嗒”一声被一只胳膊猛地掀开,不一会儿从中钻出一个小脑袋还带着口中怒骂喋喋不休。
“卧槽!谁大白天没事阻绝我重见天日的路!”
“...”
“是想死还是不想活了!简直气...气气...呵...呵呵...”
北堂墨话到一半仰头就对上了兰襄阳茫然的目光,瞬间愣成了结巴,赶忙干笑两声掩饰自己的冲动。
她刚刚做完药瞧着时间临近就赶忙收拾好出暗室,那想自己推动暗格时竟是半天也推不动,怒火上脑自然没想到会是兰襄阳。
以至于此时对视的两人大眼瞪小眼,瞧得北堂墨脸上全是尴尬,落入兰襄阳眼中猝然回神摆了摆头。
兰襄阳低眸瞧着猫着身子蹲在暗道中的北堂墨两手趴在暗道口一双眸子左右晃动暗藏着预备偷溜的激灵劲儿,兰襄阳忍不住抬手揉了揉胀痛的眉心,蹲下身朝北堂墨伸出手掌。
“庄主,你这是准备着随时逃命吗?”
“呃...”
北堂墨被兰襄阳说中的心思,面上瞬间涨红偷瞄了兰襄阳,不好意思的抬手捞了捞头,再看向兰襄阳伸到自己面前的手,抬手就着兰襄阳的力道从暗道内跨出身来。
兰襄阳见北堂墨反手将暗道门关上,寻着北堂墨转头同时将苍狼令送到北堂墨眼前,吓得北堂墨一阵膈应。
“这...这啥啥玩意儿...”
北堂墨瞅着兰襄阳手中闪着精铁寒光的苍狼令,抬头看向兰襄阳,兰襄阳寻着北堂墨除了这张脸还算深得兰氏精髓外全然一副傻狍子的神态,暗暗叹了口气,
“交给灵主”
“苍穹?”
兰襄阳点了点头直接将苍狼令塞到北堂墨手中,瞧着北堂墨错愕的高低眉,忍不住指尖顺带点了点北堂墨,启齿重申道。
“此物珍稀,庄主可一定要亲手交给灵主,切莫弄掉了!”
“哦...哦...”
北堂墨见兰襄阳说得郑重其事又关乎苍穹,下意识的握紧了苍狼令,且不管令牌到底是何物,既然兰襄阳能再三重申。
那她就必须得特别对待,以至于当北堂墨再次对上兰襄阳眸中肯定时再声回应道:“放心吧!妥妥的!你放心!”
兰襄阳寻着北堂墨收紧苍狼令的五指,再看北堂墨不停点动的小脑袋,突然觉着自己应该亲自去送。
可如今给了北堂墨,他不好再收回,只得祈求上天保佑庄主当真如所言那般将苍狼令顺利交给灵主。
北堂墨瞧着兰襄阳在自己和苍狼令上来回巡视的目光,兰襄阳的突然到访与秦未央出现在邺城的早已预谋,加上兰襄阳让自己将苍狼令交给苍穹的重视。
直让北堂墨甚觉此物非比寻常的同时不经联想到近日苍穹的隐藏,或许连带兰襄阳所提及的那枚灵芥玉乃至其背后关乎的神帝传说都会与苍穹有某种联系。
北堂墨眼珠一转就着昨晚兰襄阳给自己发起的邀请,收起苍狼令的同时抬头看向兰襄阳。
“你还记得...”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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