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晓帘拿了信,回了屋。两个黄褐色的牛皮信封,一封厚,一封薄。厚的那个信封上写着:“女儿亲启”;薄的那封写着“夫人亲启”。笔迹浑厚,力透纸背。慕晓帘笑了笑,字如其人。
“翠柳,你亲自将这封信并贴了字条的那个箱子给夫人送去。”慕晓帘将薄的那封信递给翠柳,“若夫人问起,你就说琪哥儿回来了。记住,该说的说,别让夫人担心。”
“奴婢省得。”翠柳笑道。
慕晓帘遣退了丫鬟,从信封中抽出厚厚的信纸。信纸有两份,一份字迹粗陋,与信封上的笔迹一样,显然出自父亲慕远昭。另一封字迹遒劲有力,但沉稳工整,这是兄长慕景衡的笔迹。
慕晓帘打开慕远昭的家书,只见上面写道:
“闺女,想爹了没?爹在这边可好了,一连打了好几个胜仗,那些西戎人听到爹的名字都吓得尿裤子了。爹厉害不?这儿的景致可好了,一望无垠,那雄厚磅礴的气势可不是京都那娘娘腔的地方能比的。
以后这都是咱们大梁的地盘了,爹本来还想以后带你和你娘来这玩玩,可惜,这儿太冷了,还是算了。你送过来的药,爹和你哥哥都用上了,不愧是我闺女制的药,那效果比军营里那些糙汉军医制的要强多了……”
慕晓帘看了,忍不住又是心酸,又是好笑,若可以,她希望爹爹和兄长一辈子都用不上她制的药。
翻过一页,纸上写的又是另一件事。
“突然被封为郡主是不是很惊讶?嘿嘿……那可是爹用军功给你求来的新年礼物,喜欢不?咱们家终于都有品级了。对了,爹还给你捎回来一些东西。这是爹和你兄长送给你的贺礼。那可都是宝贝,爹好不容易得的。以后给我闺女当嫁妆、压箱底最合适了。
对了,最近去看柳家那小子没?爹这回得了个玉箫,你要是不喜欢,送给柳家那小子倒是合适不过了。还有一对儿镶了宝石的弯刀,可锋利了。你要是不喜欢,就留着给你未来的夫婿……”
慕晓帘又笑了,这到底是给她带礼物,还是借她的手送礼物出去?再细细一瞧,见底下七七八八写的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心里感觉既温暖又心酸。
慕晓帘将父亲的信放置一旁,又打开兄长的信纸。
兄长的信用字比父亲文雅得多,可说来说去也不过是些报喜不报忧的琐事,让自己宽心罢了。
慕晓帘收了信,打开桌子上那个小小的酸枝木箱子。
箱子上贴着封条,上面是慕远昭亲笔书写的“威远将军府大小姐亲启”。白色的封条经过长途跋涉,早和木箱子一起变得风尘仆仆。
慕晓帘撕了封条,拿了信封里的钥匙,开了箱子,入眼是摆的整整齐齐的大大小小的木匣子。再打开各色匣子,里面是珠光宝气,璀璨的一片。
慕晓帘不由啧啧称奇,自家爹这是开窍了?
只见一个匣子里是缠丝玛瑙三足香炉,另一个匣子里是两只双首犀角杯,另外的匣子里还放着几只造型奇特的青白瓷双头虫,最多的还是各式各样与京都风格迥异、造型古朴的或金、或玉的男女饰品。自然也有慕远昭信里提到的那支玉箫,与那一对儿镶了宝石的弯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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