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徕云两只手全是鲜血,打滚翻转间,折腾得一床都是,手掌移开,只见眼睛上面一旦划痕,伤口很整齐,整齐得,只一刀,就划破了楚徕云的两只眼睛。
众人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
他们以为,苏隐落在楚徕云手里,一定会死无葬身之地,谁又能想到,躺在床上哀嚎的是楚徕云,而他们以为会被百般折磨,折磨到死,死无全尸的苏隐,就好端端的站在窗口。
也不该说无端端,面上一片红肿,也是挨了打的。
只是她太平静了,平静得仿佛面上的红肿不是她经受的一样。
那张脸……
刀疤交错,鲜血点点,足够触目惊心。
这时候,却是没人有心思去纠结苏隐长什么样子,是美是丑都是不重要的,他们在意的是苏隐手中的东西。
那块令牌。
出自东宫。
令牌上的桐花纹饰,是太子的专属。
不是说,苏隐只是个无权无势的商户吗,若真是个没有靠山的,怎会有太子的令牌?
他们这是,为了一个楚徕云,同时得罪了苏隐与太子吗?
一个苏隐都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再来一个太子,后果不堪设想!
“听说……你们几个,是七公子找了来对付我的。”
苏隐倏地抬眸看向几人。
吓得几人噗通就跪下了。
众人生惧,既是为着苏隐的手段,也是为着那块令牌。
有人说,“苏姑娘,我们也是被逼的,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们也只是想讨口饭吃。”
更何况,他们没有碰到苏隐,更没有对苏隐做点儿什么。
这话,却是不敢说的。
因为他们隐隐摸出了一个道理——有些人,莫说真对她做出点儿什么,哪怕将那念头放在心里,哪怕只是一瞬,也是错了。
苏隐也觉得,两条大鱼都入了网,够她玩的了,其他虾兵蟹将,利用利用便放了吧。
不是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吗,她虽满手鲜血,满心杀戮,也是有心向佛的。
苏隐掂了掂手中的令牌,垂眸看着上面的桐花,淡定的说,“七公子让你们怎样待我,你们就怎样去待七公子好了。”
这话,像是一颗小小的石子儿激起了千层狼。
众人齐刷刷抬头看向苏隐,许多话到了嗓子眼儿又生生咽回去,完全不敢吱声。
七公子要他们做的是毁人清白,坏人名节。
针对的是苏隐,是女子,他们可以为所欲为。
七公子,是男子。
同是男子,他们又如何做得了什么?
苏隐看了回去,笑嘻嘻的指了指床上蜷缩成一团的楚徕云,“七公子需要你们。”
苏隐要是不说,还真没有人发觉,楚徕云的惨叫声不知何时变了味儿,此刻发出的声音低低的,沉沉的,越发急促。
这是动情时候才会有的状态。
然而,楚徕云刚被人毁了一双眼睛,眼睛上的鲜血还没有凝固,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动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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