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裕是筑基修士,能传音入密,她却还没这样的本事。
只能借此表示自己知晓了。
只是……
顾以安偏过头,看看不知从哪里取出一把长椅,懒懒躺在上头翻书的曲怀璋,心中疑惑。
“你别管他。他素来就这样,总干些不合时宜的事情,前些日子心血来潮把考核的活儿接过去了,这会子忙起来,突然又撂挑子不干了,我这是倒了八辈子霉,才碰上这么个同门……”
脑海中响起李裕喋喋不休的抱怨。
顾以安听得忍不住笑。
却突然觉得背后一寒,抱怨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正好将屋子里那五个修士的报名表都收了起来,顾以安将手拢在衣袖中,借着起身的功夫微微侧了侧头,正好对上曲怀璋似笑非笑的眼神。
触了电似的转回头来,顾以安正襟危坐,对着第一个修士道:“你既说你擅长画符,不知可否先在此画个一阶符箓让我瞧瞧。”
那修士看着跟她差不多大,修为也只在练气二层,闻言瞪大了双眼,“我才练气二层,难道不应该考教符箓知识吗?符箓的作用有很多,包括防御、攻击、隐匿……”
眼看他还要喋喋不休地说下去,顾以安不得已打断了他,“道友,我想请你绘制一张符箓。”
“我才练气二层,灵力根本不够用,怎么绘制符箓,你是不是嫉妒我资质好,故意为难我?告诉你,若不是敬重清夷上人,我才不来你们这里呢。”
说完,他甩了甩袖子,怒气冲冲地走了。
门外还传来安慰的声音:“我的小孙孙诶,没事没事,咱不受他们的气,大不了去别的宗门报名。你可是咱们家好几代人里头唯一的三灵根,珍贵着呢,咱们不稀罕这儿。”
顾以安也不理会,接着对第二位修士说道:“请道友绘制一张一阶符箓吧。”
这个修士五十来岁的样子,修为练气四层。
不会再拿灵力不够的借口来说了吧。
“道友,一看你就不懂得画符啊,画符要找一个安静的地方,不能有外人打扰,你这屋子里这么多人,叫我怎么画啊?”
“……”
这下她总算明白为何曲怀璋会拉着她过来了。
确实是要她帮忙,而非借此机会再考验她什么的。
“真是抱歉,道友画不出来,看来是与我暗令堂没什么缘分了。”
她只能这样说。
不料那男修竟当众撒起泼来,“你们暗令堂就是这么考核的吗?拿个十几岁的小丫头片子来糊弄老子,你们这暗令堂是没人了吧。”
“有没有人也不是道友您能评论的,还是说道友今晚也想见见我们的人?
顾以安嘴角的笑意依旧,目光却冷了下来。
暗令堂成名之战,便是一夜之间覆灭了北部十余世家。
眼前这位男修自然也是清楚的,他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到得最后,还是没有说出什么,最后掩着面离开了。
顾以安眼神重新恢复和煦,继续对下一个修士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仿佛方才冷言警告的人不是她一般。
她在聚宝楼见多了这样的人,理由千千万,说到底,不过就是不甘心罢了。
能好言好语送走那是再好不过,可若不能,便不能怪她不客气了。
毕竟她才刚刚做事,若是从一开始就软弱下来,今后闹事的恐怕就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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