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九有些尴尬。
不知是为了迎合上宾特殊的趣味还是别的原因,厢房的隔音并不好,隔壁传来的声音很是耐人寻味。
厢房布置得暧昧旖旎,熏的是助兴的催情香,短短一炷香的时间,明九已经是双颊酡红,双眼迷惘,手不自觉地攀上心仪已久的女子的肩头。
人家寻常的香对瑶落没有作用,待肩头传来滚烫的触感,近在咫尺的灼热让她呼吸一滞,下意识便将人甩了出去,“咚”的一声,明九被甩到了柱子上,在地上滚了一圈,整个人瞬间清醒了。
瑶落没想到明九忽然会靠近,快步走去将他扶了起来,满含歉意道:“你没事吧?”
明九见她没用计较自己的孟浪,反而一脸关切,顿时觉得刚才那一震一摔也没什么大不了,五脏六腑移位也不算什么,咧嘴一笑:“没事没事,我皮厚,再来几下都没问题。”
瑶落盯着他嘴角溢出的鲜血,默然片刻后说:“流血了。”
“啊?”
瑶落递上一方白帕,指了指他的嘴角:“这里。”
这人,受伤了都没感觉的吗?
明九大囧,一边接过帕子,一边欲盖弥彰地解释:“我偶尔会吐血,偶尔。”
瑶落:“……”
门外有人来了。开路的小厮身后,跟着一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妇人,年纪在三十左右,比不得年轻的小姑娘娇嫩,但却是风韵犹存,眉眼间的风情和韵味,就连瑶落也忍不住多看几眼,更别说男人了。
只见她手执蒲扇,风情万种地走进来,眼波流转,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眼前的二人,轻笑着问:“两位公子,是头一次来吧?”
明九被她身上的香气熏得直皱眉,语气生硬道:“你便是彩蝶?”
瑶落扶额,此时是真的相信,明九当真是没来过花楼的。连她都知道,花魁定是年轻貌美,年芳二八的小姑娘,眼前这一位虽说也很美,一看便不是接待客人的,十有八九是花楼的老板娘。
果然,妇人一听,只当明九是在夸她年轻貌美,以扇遮面轻笑,说起话来腻得发慌:“公子真会说笑,我呀,是姑娘们的妈妈,人人称我一声徐娘。”
“既然你不是彩蝶。”明九道,“那你来做什么?我要见彩蝶。”
徐娘心底翻了个白眼,冲着彩蝶来的客人多了去了,一开口就要见花魁,那彩蝶不得忙死,还掉价呢。
她面上却笑得更灿烂,招呼着他们坐下:“两位公子第一次来,可能不晓得我们这儿的规矩——”
话没说完,就被明九粗暴地打断了:“什么规矩?要多少银子,你只管开个价。”
徐娘道:“这不是银子的问题。每天酉时,彩蝶会在楼里翩翩起舞,客人们争相竞价,最后到底花落谁家,还得看彩蝶的心意。两位公子今天来晚了,咱们楼里除了彩蝶,还有别的姑娘。”
明九耐着性子听她啰里啰嗦,怎想最后还是没见到人,脸上顿时浮现薄怒,将身上的银子金子都砸了出来:“够不够?”
徐娘盯着那闪眼的金锭子,听着那悦耳的哗啦啦声响,笑得眉眼都弯起来,随后像是想起什么,忍着痛移开目光,苦口婆心劝道:“两位公子,跟你们说实话吧。彩蝶病了,今夜谁都不见,要不,你们明晚再来?”
病了?
瑶落与明九对视一眼,当真这么巧?还是别有内情。
无论如何,今夜这人,他们必见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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