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大娘见得两人这般旖旎之景,却是掩不住的含笑,便是轩主也已暂抑怒气,向着身旁两人一礼赔罪道:“方才司某有些失礼,让两位坊主见笑了,轻月这孩子,自小便是这般顽劣,也怪司某平日里对他甚是骄纵了些,还望两位见谅,莫要与那孩子计较。”
轩主言语之间称得司轻月一口一个孩子,只盼能将他的轻浮归咎于少年心性,不至让两位坊主心下生厌,却不曾想,这两人闻得司轻月赞美,反而对他更是生喜。
两人见轩主有意为司轻月开脱,心下生趣。公孙盈便向着轩主掩面笑道:“司兄何必于这孩子这般严苛,他说的乃是实话而已,难道司兄觉得小妹我已经朱颜渐老了么?”
一旁的姐姐公孙幽闻得妹妹这般玩笑,佯怒低声道:“你这妮子,莫在司兄面前胡语,何况还有小辈在这儿呢。”随即不待轩主作应,便向着轩主一礼柔声道:“司兄莫要与我这妹子认真,她就是这般性子,轻月那孩子不过是纯直了些,我和妹妹看着都甚是喜欢,又怎会与他计较,还请司兄事后莫要对其再加斥责了。”
轩主见这两人一个调笑,一个温劝,所言虽是不同,但都意在为司轻月说情,心中对于司轻月的怒气也是消了不少,便即向着两人轻笑道:“倒是司某有些不识趣了,也罢,这孩子,回头我好好教教他礼数便也就算了。”
此刻,高绛婷也已为断九包扎处理好了,两人便即起身,向着三人均是一礼。只见断九右手之上裹着层层粉色丝裙,模样颇为有趣,与他那透着微红的清瘦脸颊,倒映得甚是般衬。
两人一礼起身,高绛婷便有些羞怯地向着轩主柔声道:“司前辈,断...断大哥的伤口已无大碍,不过是伤口划得深了些,晚辈已经处理好了,前辈不必担心。”
断九随即也是红着脸向两位坊主温笑赔礼道:“多谢高姑娘为断某治伤,多谢两位坊主不与我那师弟计较,晚辈在此代师弟赔罪了。”
轩主与公孙大娘闻言,皆是含笑抬手示应,随即轩主便向断九轻笑道:“阿九啊,既然已是无事,你便带着婷儿姑娘去外面走走吧,顺便看看仪典场地准备的怎么样了,若是见到轻月,告诉他好好参试,不可再胡闹了,去吧。”公孙大娘两人闻言,也是看着自己的徒弟微笑示意其跟随断九出去。
断九正待再向轩主说些什么,一旁的高绛婷却先上前一步,向着三人微微一福,羞然辞道:“是,多谢司前辈,多谢师父,婷儿这便和断大哥出去了。”说完,便转身向着断九颔首柔声道:“有劳断大哥了。”
断九见高绛婷已然应之,又念及其方才为己疗伤之情,也只得无奈地点点头,向着轩主与公孙大娘辞之一礼,便领着高绛婷出去了。
司轻月此时却是并未走远,方才出门后,甚是担心断九的伤,既想再复转身进去看看,又害怕再触到轩主那般莫名之怒,思跗不定之下,便坐于院门前溪桥石栏之上,想再等等看。
不多久,便见得断九与高绛婷自院中走出,断九此时手裹粉巾走于前头,而高绛婷则怯怯地跟在身后,也不敢先起话头。
司轻月见大师兄出来,连忙上前欲要问好,可到得断九身前,却见其手裹粉巾,面色苦恼,司轻月顿时大笑不止,弓着腰笑喘着指向断九右手道:“大师兄,这谁给你包的呀,怎这般粉气,要是被师兄弟们看到,大师兄的风姿可就全毁啦,哈哈......”
断九自出厅后便一直担心司轻月会因方才之事气恼,影响参试心境。
此刻见得司轻月还能说笑,心下也是一松,温笑着正准备出言回应,却见一直随于自己身后默不作声的高绛婷忽然上前,向着司轻月颔首羞涩道:“司公子,断...断大哥的伤,是...是我处理的,我...我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裹布,便...便随手撕了一段裙...裙摆,倒是给断大哥丢人了,实在抱歉...抱歉,我...”
司轻月听得半句便停笑低头,向着高绛婷足下望去,果然见其所着粉裙裙摆之处有一道缺口,又复抬头见高绛婷此刻面生红霞,直漫耳沿,声音结结巴巴,越说越细,到闻得那抱歉之语时已是细若蚊声,难以辨清。
司轻月心下顿时觉得这姑娘好生可爱,说话虽是有些结巴,但声音却甚是甜美,犹如喝了一口桂花酿一般,令人回味无穷。
心下对这姑娘生喜,又有些见到同龄之人的兴奋,司轻月也不待她那致歉之言说完,便即一拍她的肩膀笑道:“没事,大师兄他说不定就喜欢这样,何况,你可是帮我把大师兄的伤给处理好了,是我该好好向你道谢才是,多谢,多谢,哎,对了,忘了问你了,我叫司轻月,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高绛婷只顾羞涩地低头解释致歉,却未注意身前司轻月神色之变,话说半晌忽被司轻月一拍肩头,又闻得他如连珠炮一般的话语,顿时不知该作何回应。
又想伸手拨开司轻月的手,又怕驳了司轻月的颜面,待听他这般直言问到自己的名字时,更是感到羞涩不已,本已微红的俏脸,顿时便如火烧云一般红艳。
司轻月见这可爱姑娘白嫩的小脸越来越红,却只顾低着脑袋,也不应声,当即又晃了晃搭在高绛婷肩上之手,轻笑道:“别担心,我不会笑你的,虽然你有点结巴,但慢慢说就好,咱不着急。”
高绛婷闻得这近似痞赖之言,情急之下顿时脱口而出,望着一脸笑意的司轻月,轻喊到一声:“我..我才不是结巴呢!”说完,似乎也是被自己这忽然大起来的声音吓到,连忙碎步退到断九身后,再不敢看向司轻月。
断九见师弟这般不避嫌,当即抬手拍落他仍自悬于半空的手,温笑道:“轻月,不得在高姑娘面前胡语,姑娘家的芳名,岂是能让你这般随意盘问的,还不快向高姑娘道歉。”
司轻月闻声,便即嬉笑着躬身抱拳,欲要出言向高绛婷致歉,只见高绛婷却从断九那宽大的身背间羞羞地伸出脑袋来,细声说道:“不...不用了,我叫高绛婷,你别再说我结巴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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