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落应该不会轻易放弃自己的族人,药草就在山洞里面。你的伤口,至少也要上一点药,你部落的巫医忙碌到连举手之劳都做不到吗?”
索诺羞愧的眼眶通红,他的声音有些哽咽:“因为我做错了一件事。”
垂眸思索了一会,云柒已经看见他命不久矣,兽人的命运多舛,这种事情有意外,也有因果,没人能真正说的清,照理说她不该干涉太多。
云柒见他这般,便沉下声说道:“我曾经遇见过一个和你一样求生欲很强的人,那个人真的很让我震惊。告诉我,你愿意在这个对你并不友善的世界,继续活下去的理由。”
“我。”索诺的头更低了,有些许失落和小心翼翼的说:“没有什么理由,只是想要活下去。求求你,我想回到天空,自由的翱翔、我喜欢山楂树,喜欢高山河流,喜欢森林,喜欢这里的一切。即使是这样残酷的世界,可我依然深爱着这里。”
兽人,也会懂得真正的爱吗?看到他死灰中仍存有一丝光亮的眼睛,云柒相信了他的话。
查看过他的伤口,发现他现在已经很虚弱了,任何过度的挣扎和外力都会加速血液流动,从而将他送走。为了怕他太痛,云柒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你今天为什么而死?”
“七年前,我和巫医的挚友粟去森林捕猎,我在经过一处高大的树林时,惊到一条蛇,咬伤了我的翅膀落入高草之中。粟回来找我,而我因为恐惧昏迷在草丛里。等我醒来,才意识到那是一条没有毒的蛇。我回到了部落才得知了粟被一群野兽围住杀死的消息。就在我昏倒不远处的地方......他是因为着急在找我的路上弄出了动静吸引了野兽的。”
索诺的额头腾出了汗水,还是咬牙坚持着,目光迷离时候陷入了回忆:“讨好巫医的人很多,所以这七年来,我被部落孤立了七年,总是最辛苦的,总是遍体鳞伤的,甚至成为吸引野兽的诱饵,是我的翅膀一次次保护了我,只要在最后关头飞上天空,就能得到救赎。一次次的死而向生后、我才感受到,活着,是多么幸福和艰难的一件事。对死亡,我已经熟悉到内心麻痹。即使所有人都在心里希望我死去,我还是想要活着,我是为我自己活着的......”
云柒已经将索诺的伤口清理干净,想想也能猜到他这七年过得什么样的日子,他还能活着,是因为年轻,因为他为部落的利用价值。可在那些人看来他本就该死,他需要受到惩罚,所以他必须是要靠运气才能活下来。没有人在乎他真的活着还是死去。
越是不被珍惜的自己的性命,自己就会格外的心疼自己。如果索诺真的死去了,对他来说一定是一件非常不甘心的事情。
而那些人也不知道,自己每一个冷冰冰的目光,每次被提起那件事索洛内心对自己的谴责和抱歉。每一次被利用,每一次成为诱饵,已经是一种惩罚。
这个被命运捆绑住翅膀的兽人,因为七年前的胆小,他已经用自己的生命为武器,做了七年部落里最勇敢的兽人。
所以命运在这一天安排了他们的相遇。
云柒将手抵在他的额头上,体温还算正常:“没什么大碍了,一会我再给你上点药,一定不要扯到伤口。至于那件事情也不是你的本意,七年来,你应该被宽恕了。”
索诺看着她的嘴巴一张一合:“记住,这一次,是他们最后一次欺负你。”
“嗯。”这样柔弱的雌性说出那么令人感动的话,索诺或许是孤单太久,许久没有感受到温暖了。在云柒的目光下,安心的睡着了。
云柒站起身,疲惫的看了一眼天上的晚霞,这些天阴晴不定,夜里凉风又要吹起来。如果病人们发烧了,真是一件不妙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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