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地方很简陋,就是个普通的百姓家的宅院,吕立新带着她踏进客房的瞬间一脚踩空竟然如同掉进了陷空洞似的片刻后双脚才着地,头顶上钢条巨石的声音扎扎作响,紧接着一片漆黑里刷刷刷的亮起了两排火把。
是个甬道。
两人顺着甬道又走了片刻,豁然开朗处是一方布置的极为豪华的房间。
这种豪华的程度,腊月能想到的与之比配的只有石云清家的房间,而这种奢华外露的品味,比马香儿还要张扬。
屋内一张垂着纱帐的锦榻上睡着个白发的老人,腊月心里一阵可惜,这么华美的地方,睡的本该是个美女帅哥才是,怎么睡了个老头子,真是糟蹋了这么精美的布置了。
吕立新对腊月神秘一笑,然后大声问那床上的老人,“主人呢?”
原来床上的人根本没有睡着,只是面朝里躺着而已,听吕立新问话才打着呵欠起身,身后一声女人的嘤咛响起,里侧缓缓做起来个揉着眼睛衣衫不整的妙龄美女来。
腊月不能说话,不能出声,可是那眼珠子却瞪得都要掉出来了。
床上的白发人竟然是——之城!之城他怎么在这里?那女人又是谁?这是怎么回事?
同样的,之城也第一时间发现了腊月,整个人呆了一呆,然后慌忙穿衣下床解释,“月娘,月娘你听我说……”
走到一半,他一下子停住:是了,月娘如今已经不是他的妻子了,和他再没有半分关系。
甚至这个女人还欺骗了自己,和那姓戴的狼狈为奸陷害了张家。
这个女人不值得爱,不配自己的真心,和娟娘一样都是贱人!
想到这里,之城立刻变了颜色,冷冷的坐回床里,搂着床上的女人故意亲了一口,这才看了吕立新一眼,冷淡的道,“主人今夜才回,还有事吗?没事回你那里去,别在这里打扰我取乐。”
打扰你取乐?这真的是之城吗?腊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之城,那个虽然懦弱自私,但是却恪守圣人之礼,谨言慎行,爱惜名声的秀才,那个当初一撩开门帘,笑得阴雨连绵的天气里如光散开的温润的男人怎么会变成了这样的?
她恨张家,张家的人越堕落越好,这才报仇报的痛快。可是之城变成了这样,腊月心里却丝毫没有报复的快感,难过吗?好像也不是,但就是不舒服,有点不能接受。
吕立新推了下腊月,却并没有离去,反而自顾自的在床不远处的桌子旁坐下,又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才道,“之城还真是幸运,我们是兄弟,却不同命。你虽然不能有后,却好歹还能享这温柔乡的乐处,不像我,从小被春柳教育要克己复礼,谁知后来安稳的娶了个妻子才刚享了几天天伦之乐就被亲生母亲变成了个太监,为兄极为羡慕你,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他嘴上说着羡慕之城,眼睛却是瞟向了腊月的,笑得阴森森的令人毛骨悚然。
腊月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求救的看向了之城。她总觉得吕立新如今虽然看上去没有之城受的打击大,没有像之城那样堕落成了个废人。
可他更变态,更可怕!那彬彬有礼斯斯文文的外表下剥开皮就是个恶魔,是个能把人生吞活嚼了的最可怕的恶魔。
之城嘿嘿一笑,眼神不带一点温度,没有丝毫要顾念旧情的意思的对吕立新一摆手,“弟弟比我更聪明些。主人反正说了,只要人不死就行,你爱怎么享乐随便你,这女人和我已经没有半分关系了,我不介意,也不生气,不用来问我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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