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声音拔高,带着满腔的恨怒,“你敢说你不会因为我怀了别人的孩子就为我讨回公道,和你娘对立为我撑腰吗?你扪心自问,你会吗?你会吗!”
一连声的质问逼得之城紧紧贴在车壁上,呼吸急促,嘴张张合合的却说不出半个字,最后只能低了头任凭眼泪滴落,“……可你……不能,不该……这都是假的,你不能因为没有发生的事,因为子虚乌有的幻想就那么对我……”
“那不是假的,”腊月喝了一口茶,已经凉透的水像一道冰柱沿着喉咙滑入腹腔。
“什么?”之城猛地抬头,“月娘你疯了吗?那当然是假的。”
腊月有气无力的闭目靠墙,声音里透着疲惫,“之城,你刚回来的时候,我想过要和好的,可你带娟娘回来,我就想那我就想办法与你和离好了,放过彼此各自安好。可我没想到我娘和我爹竟然是死在你娘的手中,而我还委身仇人的儿子,被极尽羞辱。”
“我娘、我爹、我那死去的孩子,我自己两世的仇恨,之城,你说我要怎么才能做到放过你们,你说说看?”
之城一下火起,“都说了那是假的,你都说了那是故事。”
车窗外马蹄声又起,腊月低声说了句“没事,不用管。”
然后回头看着之城,“那不是假的。之城,若我说我是重生的人,从那前世产子后的雪夜里复活而来重新来过的一缕幽魂,你信吗?”
之城惊恐的看着腊月,感觉整个人如坠阴曹地府,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的月娘疯了不成?怎么说出这等令人毛骨悚然的话来,那陌生的神色真的有了阴曹地府厉鬼的感觉。
“月……月娘……你是不是不舒服……”
看他那副样子,是怕自己会扑过去掐死他吗?
腊月苦笑一声一摇头,外面护卫禀道,“夫人,拳头山已经到了,可是大雪漫山并不适合上去,您看还要上去吗?”
腊月冲之城挑挑下颌,“之城的意思呢?来这里是你的意思。”
“我……我……咱们就不上去了。”之城看着如今精神病似的腊月,哪里还敢上去,万一她一个恼怒将自己推下山去呢……
“我本来是想来这里给月娘道个歉的,当初在拳头山和娟娘讹诈月娘的银子,我心里一直十分愧疚。”
有点意外,腊月一挑眉,“之城原来是想来道歉的吗?那你要去的地方可就多了,张家磕我额角毁我容貌的那张桌子,祠堂里被你娘罚跪的那个祠堂,张家的柴房里罚我十冬腊月去洗衣服的水池子……”
腊月掰着指头一条条数着,最后冷笑道,“之城啊,这么算下来,整个张府都是你们对不起我的影子,莫非你要将那张府给拆了?”她说着恍然一拍额角,“差点忘了,张府被大火烧的已经废了,看来是老天长眼啊。”
之城看着此时的腊月,陌生又恐怖,什么本打算再缅怀下两人当初的时光,把答应过月娘要陪她去的地方都去一遍的心思都没了。
他只想赶紧逃走,他害怕面前的女人,一如害怕那当初的戴将军。
“月娘,我们……我们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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