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云清一看知道有戏,略一沉思,一把拉起腊月,满脸心疼的为她擦去膝盖的脏污血迹,回首对杨大爷淡淡道,“杨大爷不愿说也就罢了,我们夫妻却有一事相求,还望大爷能帮上一帮。放心,不会让您为难。”
杨大爷心存愧疚,见石云清说话客客气气斯斯文文的,一下就想到了当年的邢啸天,那真的是个温厚宽和的年轻人,砚花水谁没有受过他的恩惠?
“你说,只要不做难,大爷啥都帮你们。”
石云清郑重一揖,看了看腊月,深情而专注,“我与阿昔两情相悦,想必大爷早就看出来了,此次回砚花水,实在是在邺城被那恶老太迫害的无路可走了,既然不能查出她是谁,有什么目的,与其被她迫害致死,还不如就死在我岳母的院子里,我们一家四口也好做个伴,黄泉路远,倒也一家齐全团员。”他这话说的极为动情,腊月虽然知道他说谎,可还是被他的深情感动,眼泪又止不住的涌流,抽噎着任由他揽着自己一言不发的,仿佛真的就要去陪父母了一般。
石云清拍着腊月的肩膀轻声安慰,然后对杨大爷道,“我们俩死后,望杨大爷能将我们一家四口立两个坟冢,好让我们死后也能与砚花水青山绿水相伴。”
这一番话说的,砚花水当年那桩事已经死了人了,怎么还好再让这俩孩子无辜被害,杨大爷听的紧紧攥着个烟锅,手都攥的青筋鼓起。
良久后,他一跺脚,嗐一声,“你们这俩娃这是在逼我哩,罢了罢了,”他看着两人,厉声道,“你们说的是真的?她如今真的害你们了?还害了啸天和叶子?”
腊月立刻举着手指向天起誓,“我邢啸天红叶子女儿邢腊月在此起誓,所言句句属实,父母与我若没有被她迫害,叫我死后不得全尸,父母在天都不能安宁。”
没有人说谎会用自己死去的父母起誓,杨大爷这下才实打实的信了,他考虑许久才说道,“这个事回屋里说,我只说给你知道,你别传到砚花水别的村民那里,本来我答应过她,死都要保守这个秘密。”
见他说的郑重,石云清心里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腊月则是一头雾水。
石云清见腊月一个踉跄差点栽倒,手穿在她膝下一把将她抱起,埋怨道,“你这膝盖都这样了,怎么从来就不知道心疼自己?”
杨大爷看着两人,又叹口气,领着两人回到堂屋,大白天的谨慎的把门关上了,这才又点起一袋烟抽起来。
一个保守几十年的秘密说出来,还是需要心理建设的,腊月和石云清都懂。
两人一起默不作声的看着杨大爷抽完一袋烟,然后才眯起一双浑浊的眼睛,“这个事,说了是要人命的,当初她和我说的当真可怜她,想救她一命,那就这辈子死都不能说出她的身份,她更是发誓此生都不再回砚花水,这是埋葬她的地方,从此砚花水除名杨朱越,这世上再无杨朱越。若是有一天她的身份被我泄露出去了,她就还回来从榆树崖跳下去,变成厉鬼也要来找我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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