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石云清眉头皱的更狠了,潘大人此举何意,他只要略一思考便能明白。自己此次回邺城一言难尽,说是念及离家好几个月,准许自己回家看看父母,其实不过是忌惮他如今能力过大,声誉过盛,怕把握不住自己而已。
见石云清并不言语,阿三只好斗胆问道,“公子,要……要和潘大人说一声吗?”
“不必了,”石云清低叹一声,“这批照旧摆着售卖,这几日我再画出十款样式来,你拿到铺子里让工匠们照着打造售卖就是。”
无意撇到腊月拆过的那枚牡丹金钗,他苦笑一声,“腊月也瞧出来这批首饰的缺点来了,我这生意也不好做啊。”
理解他。腊月也学他轻叹一声,眼睛瞟到桌上的镜子,自己额角一朵娇艳欲滴的石榴花丝蕊吐艳,趁的一张脸如梦似幻,娇媚更胜从前,不由惊喜的摸了一下,看着石云清,“这是你画的吗?比小豆子画的还要好呢,果然是妙手丹青榴花公子。”
“对了!”两人同时惊喜叫出声。
腊月掩唇笑道,“云清先说。”
石云清也笑,云开月明,方才的不快一扫而空,“腊月和我想到一出去了,你这额角的花是手工画上去的,太耗费时间,也考校画工,若是能做成红玛瑙或者红宝石材质的这种额角发饰,定能在金陵掀起一阵潮流,惹人争相效仿!”
没想到他们竟然真的想到一处去了,只是石云清出身富贵,想到的设计本钱高,服务的群体也首先是富贵人家,而腊月从小得蒙父亲养在田庄教养,无论出什么新款的胭脂总是先以普通人家也能用得起为先。
所以这造价上就有些出入,她微一扬眉,笑道,“我想到的虽然也是各种颜色样式的额角花饰,但却不是用宝石玛瑙做来的。”
她回到床边,捡起一件纱披来,递给石云清,“我记得先前还有比这种纱织的更细密的布料,若是用细竹丝或者锡丝做骨,外头包裹这种布料做花瓣花蕊再用绣线盘结出丝丝蕊丝,是不是也可以呢?这样的就连金陵不是富贵人家的普通百姓姑娘也用的起。”
石云清想说他家不做普通人家的生意,但腊月这个创意却是极妙,他突然想到了达理比斯的货商送来的一种暗金的薄纱,掺杂了他们本国的羊毛织出来的布密而结实,还有种毛绒绒的感觉,当时想不到用来做什么,照着腊月这个灵感,说不定可以都用来做出一种手工的布艺饰品来。
当下把木盒收了,一笑斜靠在椅子上,“我果然请对了人,腊月心思灵巧,不但对胭脂大有研究,竟然对首饰也这么有见地,真是应了那句话能者无所不能,一窍通百窍通。”
能得榴花公子亲赞,是何等荣耀之事,不过腊月嘴上虽然谦虚心里却是极为骄傲的,从小爹爹也总这么夸她呢,这点自信她还是有的。
今日出门腊月是和之城赌着气出来的,出来的匆忙,膝盖忘了穿常嬷嬷给做的护膝,这会儿站的久了又开始针扎似的痛起来。
不想扫了石云清的兴致,她强撑着慢慢滑坐在旁边的椅子里,可那额头起的一层密密的细汗和突然苍白的嘴唇脸色却暴露了她的不适。
“腊月怎么了?”石云清见她神色动作都不对,连忙过来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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