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过了约有半个时辰后,两人竟然脸色苍白的空手而回,之城还好些,小豆子整个人眼睛都红红的,腿不停的抖啊抖,好像才从冰水里出来似的。
腊月和婆婆娟娘他们心内各有心事,谁也不肯回房,竟然一起在大厅里等他们到现在。见小豆子这副模样,身后也没有跟着那俩孩子,腊月一惊,不详的感觉倏然涌上新头,上前一把抓住小豆子的胳膊急切道,“那俩孩子呢?”
小豆子泪如雨下的,撩起袖子擦着眼睛哭道,“奴才和少爷去到那里的时候围了一圈的人,还有衙门的官爷们,他们俩……他们俩……被人砍了脑袋……脑袋在地上轱辘了好远。”
腊月一下瘫坐在椅子上,“死了……”她喃喃自语着,心里却再清楚不过这事是冲着自己来的。怕真的对质就把那俩孩子给杀了,要么就是那俩孩子不肯听从他们的教唆来指证自己,那俩孩子虽穷却极有自尊,连乞讨都不肯,一看就是收买不了的人。
是谁?是谁这么狠毒的针对自己?腊月心内除了伤心更添一层恐惧,这人对自己的那件事都知道,那还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谁这么大本事?谁这么苦心孤诣的要害自己身败名裂?
她抱着肩膀缩起身子,一瞬间感觉好冷,敌人是谁都不知道,自己却已经被此人一条毒计害的……
不对!她一惊,矢口出声,“糟了!我们和那两个孩子约了见面的事说不定那个杀人的也知道,万一……”
之城抖着唇接道,“万一……栽赃给你?不不不,肯定不是栽赃给你就罢休的,这是冲着咱们张府来的。”他一转头环视众人一圈,怒狠狠道,“谁都不准说出去夫人和那俩孩子有约定,死都不能承认,要是说出去了,我就是死都要把他全家垫上!”
众人自然知道厉害,都大气不敢出一口的,娟娘更是吓得肚子又开始隐隐作痛,婆婆这才想到那个告诉娟娘这消息的人有多毒辣,当下也带着几分埋怨的数落了她几句,可是看到她白着脸怕的浑身发抖,又怕再说的狠了肚子里孩子出事,再说她丞相大人那里也实在不好惹。
几人收拾好行李就要离开,娟娘脸色缓和下来了,想到没讹到手的银子,心里到底不甘心,于是不怕死的又提那笔银子的事,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的气噎的抱着之城的胳膊诉苦,“之城你可要为我作主啊,那是我的嫁妆钱啊,我一个小女人千里迢迢嫁到邺城,全指着那点嫁妆钱养老呢啊。”
客栈里众人见这家打扮都极为体面的人,竟然有个妇人哭哭啼啼的都往这边看过来,之城脸一红,生怕被人看了笑话去,又碍着娟娘肚子里的孩子不敢太说她,于是便嘴一歪的对腊月道,“月娘,你就写个欠条给娟娘好了,横竖都是一家人何必非要计较那么明白。”
婆婆也附和着,“就是,这么多人看着呢,你好歹给之城留点脸。”
为了不丢人就要让自己吃这个亏?凭什么?那可是白花花的八千两银子,是自己合铺上下百来人辛辛苦苦半年才能赚来的钱,你们就这么一句怕丢脸被人笑话,就要让自己吃这个囊鼻子亏?
“我没有!”她大喊一声,故意把事情吵嚷开,你们怕被人下笑话,我就偏要让人都来瞧瞧评评理。
之城没曾想她竟然会吼出来,气的也一时忘了顾及,口不择言的低声威胁她道,“你别忘了你还有杀人嫌疑在身呢!”
腊月像不认识他似的,怔怔的盯着他的脸半天,试图从这个男人脸上看到一丝后悔来,为他方才的一句脱口而出的没良心的威胁话道个歉。
可是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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