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雪很瘦,但是浑身肌肉瘦而不弱。腊月给他包扎好了,这才注意到他这会光着上身呢,手从他腰间离开后红红着脸也不敢抬头,心内暗自啐了自己一脸——当真是越来越没羞没臊了。
“你……什么时候离开?”一句话问出口,腊月发觉声调都变了,哑哑干干的。
“我还未寻到那位新入伙的兄弟,不过也耽搁不得了,再过一个时辰我就离开。”戴雪并未注意到腊月的不对劲。把腰间衣服拉上,然后忧虑道,“我原以为石云清和金指分开了,单个对付容易很多,谁知这个秃驴才刚离开就选了新主投靠,又和什么吕公子勾搭在一处,也是个这么厉害的人物,大意之下才吃了亏,从今以后倒要更谨慎才行了。”
听他说起新入伙的兄弟,腊月突然想到了赖七,吕立新搜了一下午一晚上都没有找到赖七,会不会……
“你说的那个新入伙的兄弟是不是赖七?肩膀上砍着一把锄头。”
戴雪讶道,“正是,你怎么知道?难道你就是那个他说的救命的粥棚子里的婆婆?”
赖七是认识常嬷嬷的,也知道常嬷嬷是自己的人,可是他竟然没对戴雪说,腊月心里对赖七的厌恶一下子少了几分,这人虽然是个无赖却也并非全无是处,还晓得瞒住自己的名字,不给自己招祸。
“嗯,就是常嬷嬷当时救了她。”
“你怎么回事?怎么来这里开粥棚子了?邺城的胭脂铺子关门了?”
腊月脸一黑,怒道,“你才关门了,我邢记胭脂几百年的老字号,前朝起就盛名远扬,一百年也不会关门,哪有这么说话的,那叫打烊!呸,我家胭脂铺子有掌柜和伙计守着呢,又不用我太操心。”
这话说的的确是不妥当了,常听人说生意人最忌讳说话不吉利,戴雪连忙道歉。
腊月本来就没有真的生气,白了他一眼,这才把自己丈夫赶考回来带了个女人同回,以及怎么刚回来就闹得不愉快,自己为了躲避他们才到这里来避难的事说了。
她一脸犯愁的叹气,“谁知道这里也不是个安生地方,我正在想这几天找个什么理由回去呢,这里可不是个太平可待之所。”
戴雪一把将她拥进怀中,又气又心疼,“我早就说把那一家子都杀了了账,你又不肯,天天在他们家受那种鸟气。”
不欲与他在这件事上多做争执,腊月靠在他怀里闷闷的道,“你呢?你如今在哪里呢?怎么能遇到赖七收了的?”
“还记得上次带你看日出的地方吗?”戴雪有些亢奋的瞬间来了兴致,“你不是说凤凰峰美吗?我就在那里设了山寨,以后把那里当家了!再等我几个月,到时候我们进驻邺城,我去逼着你那个丈夫和离,带你离开狼窟。”
再没想到上次一起看日出,自己随口说的那个地方竟然被戴雪认真弄了个“家”出来,这个人居然这么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
那将来等自由了离开的时候……他会不会很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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